陈诗雨点头,李队她认识,就上次跟着一起来,特爱抽烟那个。
“小时候,我妈就让我叫他哥哥,他也特别照顾我,”小赵顿了一下,“小时候经常被人欺负,也是他来帮我,保护我。”
陈诗雨可以想象。
“那么你爸爸呢?”她问。
“我爸爸特别忙,他是警察,而李队他爸从小就走了,我爸妈出于这点也挺照顾他的,经常让他下来吃饭啥的,也许就是因为这点,让他想当警察吧,”小赵摸着下巴说,“到了警校,我因为身体原因,完不成训练项目,还是李队在顾着我,只不过后来猛子哥也跟着来了......”
说着,小赵摊了摊手,“反正,在他们眼里,我可能一个人在外面逛一天都活不下去。”
“挺好,”陈诗雨有些羡慕地说,喝口奶茶,“他们只是关心你而已。”
“但我宁可不要这种关心,难为情是一方面,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总是顾着我,”小赵的声音中有些怨气,“我自己也可以完成任务啊,总是把我当成那个瘦弱的少年......”
“是啊,每个人总是以为你从没有变。”陈诗雨若有所思地说。
小赵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那么你呢,今天不跳舞么?”
“我退团了。”陈诗雨特洒脱的一句,但其实心里并不好受。
“退团?”小赵一惊。
“是啊,”陈诗雨杵着下巴,“家里让我回去,我只能回去了,等房子到期,估计不会在续租,我就要跟着我哥回老家。”
她突然想到那个表哥,心中泛起同情。
“真可惜啊,”小赵感叹一句,“还以为能继续看见你跳舞。”
搅搅奶茶,看着中心的漩涡,陈诗雨沉默了片刻,“人总要生活的嘛。”
“你那个可不叫生活,”小赵笑笑,“你那只是活着。”
“只有先活着才能生活吧。”陈诗雨想了想说。
“不不不,”小赵瞪大了眼,“苟且,和诗和远方从来不矛盾,两者某种意义上甚至是一体的。”
“你的意思是选择诗和远方,就要苟且?”陈诗雨歪头。
“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大致就这个意思。”
陈诗雨突然笑了,有点嘲笑的感觉,但更多是无奈。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队友,特想问问,你们现在有了诗和远方了,但苟且吗?
而眼前这个人......
陈诗雨打量起这个文弱的男孩,对男孩,虽然年龄不大,但在她眼中,这就是一个还相信着自己能仗剑天涯的男孩。
“所以啊,我觉得你还是要跳舞,跳得贼高的那种......”他还在侃侃而谈,语气激动地像在谈论A片。
陈诗雨沉默。感觉这人身上闪着耀眼的光芒,竟让她忍不住得像眯起眼睛。
她记得自己也曾有着这样的心性,炽热火红,恨不得烧光一切,开心也好,愤怒也好,为了自己的热爱,发自内心地为了那件事疯狂的咒骂自己,咒骂自己的无能和懒惰。
但现在,她只想递给男孩一个脚盆。
估计男孩会问,诗雨,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好生休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要踏踏实实,每天洗脚,这样努力总会收获。
而陈诗雨会回答,洗洗睡吧,男孩。
对于这种天不怕都不怕的少年来说,让生活给他操一顿,他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