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中年女老师双手一摊,疑惑地一笑。
“周老师,能麻烦你坐下吗?”老校长刘忠说,声音沙哑。
又有人陆陆续续地起身离去。
礼堂顿时嘈杂起来。
“大家能坐下吗?像个成年人一样,秩序一点!”刘忠还在努力。
李俊凡抿抿嘴,然后拍拍身旁易安的手,站起来跟着离开这儿。
刘忠重重地叹口气,也不再挽留,只是表情十分尴尬。
男人讥讽地一笑,用手挡住话筒,侧头低声道:“会长说得对,这学校已经不可救药了,无论学生还是老师都一样。”
“你......”老校长眼中怒色一闪,但又平静下来,长长地叹息,“你还要讲话吗,不讲就走吧,我也要回家陪孙子去了。”
“我就搞不懂了,你以前也是教育家,受人尊敬,为什么不急流勇退,安享个晚年,”男人脸绷得僵硬,“而非要守着这片废墟不走呢!”
“呯”的一声巨响,拳头重重地砸在演讲台上,消瘦的小臂青筋暴起。
“你根本就不懂!你不懂教育!不懂学生!”刘忠咬着牙吐出话语,“你们只会高高在上,为自己的政治地位添加筹码!想要把整个教育体系企业化,你们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冷静点......”
“让我来告诉你吧,小崽子!你们以为这只是卖房子争选票的事,错!”刘忠暴躁地打断了他,火焰般的暴怒涌出了老人的眼,因为高血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愤怒过了,“这是斗争!真正的斗争就在这里!”
针锋相对!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一阵鼾声打破一切。
扭头。
老师几乎都走光了,什么都不剩,只有角落里,还有一个秃顶的男老师躺在座椅上,张着口睡着了。
他今天已经很累了。
礼堂外,李俊凡和易安正踩着操场上的雪漫步,脚底“咯叽咯叽”的响。
“你怎么看?”易安终于发问。
李俊凡耸了耸肩,调皮地笑了笑:“我怎么看?我坐在下边看呀。”
易安对她的冷幽默有些难以适从,“你知道学校快关了吗?”
“嗯?”
“教育委员会一直以来对我们很不满,尤其对校长。”
“哦。”李俊凡低头,用鞋尖踢着雪,满不在乎的样子。
“就这样?”易安皱眉,觉得这和预想的反应不一样,“你不想想你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人生那么难,也没有参考答案。”
冰冷的风从两人之间吹过,易安静静地看着女人的侧脸,表情柔弱却倔强。
“告诉我......”
“嗯?”
“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家,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