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都,段府书房。
“咚!”头上一记暴栗,白袖吃痛,脸从被津液濡湿的书本中拔出来。
“徵儿,怎的如此看不进书?”段樾蹙眉,轻责道。
白袖垂眼瘪嘴,像个认错的小孩,一脸无辜。
他叹了口气,温言细语道:“算了,心不静万思罔,父亲让你跟我一同在书房是希望你能耳濡目染学点东西,但若是心不沉让你呆多久都只是浪费时间,你想做什么便去做罢。”
白袖立刻两眼放光:“谢谢哥哥!”然后,提群,站起,跑开。
“哎我说小美人儿,你就这么想我?”树梢上,鬼祁冥叼了根草,慢悠慢悠晃腿道。
白袖白了他一眼,关上房门。
“帮主,有人截了消息网,让我们把这个传给您。”
截断她的消息网?她蹙眉,谁的手段如此厉害,竟连她布置缜密的织夜网也可以利用?
接过信件,拆开信封——
“秀儿,近日可安好?可又去惹事?我已达堰城,这里漫天鹅毛大雪,比夷都冷上三分,幸而有你临走时塞给我的暖壶,白天夜里很是温暖。那红窖小酒甚是刚烈,入喉刺冽,却极醉人,倒让我想起了你。这几日赶路之时顺便一赏周遭光景,却发现半途风花雨雪,都不及你嫣然一颦。真想快些结束这桩事,快些见到你。往后或许战事吃紧,若常无信件也无需挂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在夷都多说些话,少做些事,省的又去招惹桃花,毕竟春天还很远,我也还未归。若有急事记得找阿钰。南荣奕。”
清逸俊秀的字体,翩翩若惊鸿,婉婉如游龙,恰如执笔写信之人。
“喂,你笑什么呢?”窗台上突然出现的人脸把她吓得险些把信都甩出去。
“谁让你偷窥的?”她有些恼怒,“滚滚滚。”
说罢窗子用力一关,房门一锁,周遭一静,才放心地坐下来,提墨铺字:
“近来一切安好,整日闷在书房里跟着哥哥读书诵文,好在今日被他放了出来。夷都最近还是那么冷,你院子里的腊梅早早便开得那么艳,香气四溢,你却提也不提,让我白白错过赏梅的大好时机,要不是前日夜里溜进去跟小茶品酒,我真是连它最后一丝香气都闻不到了,明年你可不能这么不仗义……你也快些回来,最近都没有找到棋艺相当之人,无聊得很。若是到时形势险峻,危急时分,你又打不过,千万记得要跑啊!大不了回来之后枕戈待旦再打一次嘛!另外,前几日我夜里偷溜进了你的书房,恢弘程度,真如那天上的琅嬛一般,怪不得你知晓的那么多,等你回来,我还有事要问你。白袖。”
两日后,月明星稀。
男子阅完信笺,鼻息间逸出一丝蜿蜒如流水的笑,片刻后,他提笔:
“明日要会见杨驻国与之详谈,之后再说与你听。话说回来,你溜进我的书房?那里冰凉冷清的你进去作甚?听阿钰说,他可是在我的寝居偶遇了你啊?你进我寝居,莫不是思念过头借物睹人?秀儿,有些事,还是不要藏在心里的好,伤身。南荣奕。”
四天前,星煜州中南部。
“殿下,整个堰城及周围都已被控制,现下已是寸步难行。”陆楮汇报道。
南荣奕望着眼前的连绵山峰,淡淡道:“让军队在山上驻扎,带几个暗卫,我们混进城。”
“是。”
一日后,堰城。
“殿下,暗探来报,杨驻国近日会与周边襄城城主会面。”
“知道了。”他拈棋,与自己对弈,竟入了死胡同,“把桌子上那封信交给他,以南荣黎的名义。”
“是。”
三日后,襄城。
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停在茶楼前,一位精神矍铄,身材依旧魁梧的长者下来,仰头望着头上一处包间,冬日严寒,阳光依旧灼眼,他双眼半眯,然后脚步沉稳地走上楼。
“奕王殿下,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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