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震惊,接着??????震怒!
这儿,可是祖地里的祖槐!
祖槐上的牌子,可是云家代代最伟大的祖先们!
先不说祖地以往根本不允许有人进来,就单说祖槐上的木牌,哪怕真有了资格挂上去,也得云家的大人物们共同决定,然后举行仪式,才能给请上祖槐去。
而现在??????
满树的云梦轩??????这,这就是一场噩梦!
心脏不太好的三老爷,当时就有些喘不上气来,惊得一群人急忙上前安抚。
几个管事赶忙指挥仆人们,上去摘下写着云梦轩名字的木牌。
可怎奈,木牌太多,混杂其中的云梦轩,也很多??????
“混账东西,你这一年里,到底偷偷扔了几个牌子在上面!”云家的家主,这场事故创造者的亲爹,此刻黑着脸痛斥。
这一刻,他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初,生儿子的时候,怎么就能想到,这就是生了个活生生的祖宗啊!
在美丽侍女们环绕中的白衣公子哥,掰着手指数了半天,最后也不太确定:“也就那么几十个吧,我记得当初做木牌用了一米长的树干。”
云业正:“一??????一米长的树干?!”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高高提起,简直像是被掐住喉咙的公鸭。
拿一米长的树干做木牌,全扔祖槐上了?
你在跟爹开玩笑吗?!
说到这里,云业正的脸色一僵,想起了一件事,颤抖着问:“可是我那颗翠玉幼柏?”
看到云梦轩无所谓的点头,云业正眼前一黑。
你可真是我的亲祖宗啊!!!
若不是云梦轩刚洗完澡还穿着白衣,要领着年轻一辈去祭祖,他真想狠狠??????训斥一顿!
打是不敢打的,他云业正,从来没打过孩子,更不要提,这个二杆子肯定会还手??????
要知道,云梦轩他三爷爷,那硕大的光头,可不是因为掉发??????
听到云梦轩的回答,人群中起了一片混乱。
??????
好不容易,废了大半小时,从树上摘完云大少爷的木牌。
仆人们个个累得翻白眼,侍女们也都递上茶水去,老人们这才摸着已经再承受不起折磨的心,稍稍安稳的坐了下来。
终于,万事俱备。
在众人的环绕下,云家家主面容肃穆地走上前去,在大树下方早已准备好的小桌子前,焚起香,鞠躬,沾酒空撒。
一道道礼仪在祭祀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然后是云家的老人们,中年人们,以及在云梦轩带领下的年轻人们。
沫觉得有些无聊,一个人坐在最后面怔怔的看着夜空发起了呆。
他在想子熙的话,他听得出,不是因为他惹子熙生气了,子熙说那句话,若是生气而说的气话,语气应该再强硬些。
那句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强硬,反倒有些随意。
没有人会觉得那是子熙的一时口误,子熙不是那么随意的人。
于是,大家才沉默了。
沫想着这样的事情,耳边尽是祭祀的人声夹杂着乐声,突然觉得有些吵。
他向着远离山崖,远离人群的方向走了十几步,来到树林边,靠着一棵大树远远地看着崖边月下的繁枝大树,看着远空不断升起又绽放的美丽烟花,看着被小红灯笼围绕着举行仪式的云家众人。
好热闹的画面,可惜,这幅画里没有自己的位置。
本来就没有他的位置,他毕竟只是个外人。
他突然有些想家。
他有些想家里的人,很想绯音。
很想,薰。
很想跟薰一起坐在她阳台的秋千椅上,靠着薰的肩一起看书,一起看雪,一起看绯音优雅而美丽地起舞,一起看,花海的血花绽放。
或许,离开的时候,说的话有些重了。
可是,没办法啊。
他们不像云梦泽跟云梦易,他们??????
沫不愿意再想下去,他前几天去撒那个谎,不也因为这件烦人的事儿?
他看不惯云梦易。
是的,他没有吃醋,他也没喜欢上云梦泽,他只是不想看到云梦易跟云梦泽就这样继续发展下去。
他们只见过几次,就要让云梦泽嫁给并不喜欢的云梦易??????
沫觉得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可是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公平的,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
所以他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有些烦人。
就像几个小时前子熙突然冒出来的那句话一样。
在人群中,子熙跟依人很好奇的看着云家的人们进行祭祀,偶尔子熙往四周张望一眼,似乎想看沫在哪。
沫在人群外,子熙在人群中,当然找不到他。
于是,沫便觉得有点遗憾,他还有些期待,如果这时候子熙一眼看到他,然后跑出人群来找他什么的??????
??????
“砰——”
一道烟花炸响在高空,比之前的所有烟花都要灿烂,声音响彻天空大地。
祭祀结束了。
突然间有些黑,因为月光被乌云遮住了,有人敲响了什么,乐曲随之响起,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声高高的呼喊声。
“子夜到——夺笔开始。”
这是礼仪的声音,宣告时间到了。
接着,一声高呼,虽然没礼仪的声音高,却激起人群千层浪——
“去,我把笔扔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