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口的梨花纷纷被这一声大喊震得四处壮观无比的飞扬了起来,像被人用力泼洒开的大雪……本香甜沁人心脾的梨花,此时却变得清冷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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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从山道口跌跌撞撞走回的心月,回到了她青丘的寝殿内,夜已去了大半,晨曦微露,寝殿内半明半暗里,她看到了挂于她床前的那副丹青。丹青上的她笑颜如花,眉眼里皆是和煦春风,画她的人一定是用了深情磨的墨水,要不怎么见的这丹青上入目十分的情深……她竟看的嚎啕大哭了起来……那时的他们简简单单的……她虽是中了血咒命不长的心月,他亦是在上神面前渺小的凡夫俗子,却能彼此在对方看的到的地方守候在那里……却也能彼此以心交心,以命换命……
如今再深沉的感情里,若夹着一条人命,这情感,怎么得心月都承受不起了……如若能逃,就让她一直逃下去吧……
次日,宇文玹一早来到青丘,在青丘殿外,大喊心月的名字。
心月紧关房门,避而不见。
八角小心翼翼的跟在心月的身后,小声说道,“殿下,吉时快要到了,你该更衣去天界参加晋封星宿神大礼了……”
心月隔着门,望着外头一直等着的宇文玹,出神。
一阵清风吹来,白起上神款款从天而降,他一身洁白的衣裳,别着白玉的帝冠,虽简单,却雅致,衬的他儒雅出尘。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抵说的就是白起上神了吧。
他径直走到心月寝殿前,无视一旁焦急的宇文玹,淡淡的说了一句,“心月,我们该启程了。”
三哥的话向来在心月心中都是有分量的,听他这般一说,心月瞥了一眼悬挂在旁的华服。这一身的华服,竟然是三哥一手置办的,想来他一向清淡寡欢的人,竟然挑起心月这一身衣裳时,竟也是喜热闹的颜色,一身明黄带着点微微橘黄的长裙,上面缀满了无数细小的蓝光宝石,华丽无比。不要说是在夜里,只这一身穿着走在阳光下,都流光溢彩,星光熠熠的很。
心月不禁伸手细细抚摸起这衣裳上的宝石。
“小殿下,这上面的蓝光宝石,可都是帝君亲自缝制的呢!一针一线,帝君早在你满七百岁生辰那日便开始缝制了,这上面的蓝光宝石更是帝君在你刚出生不久,就开始四海八荒里搜寻了。帝君对小殿下真的是无比的用心。殿下从小无父无母,帝君一直都是既当爹又当娘的,还要做殿下的良师益友、可亲的兄长,八角一路看过来,真的觉得帝君很不容易啊……虽然帝君看似对殿下很严厉,但帝君其实一直都是为殿下你好……”
这一身华服上的针脚,比世间任何名师纺织的都要好,阵阵摸着都温暖无比,心月的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好看的梨涡又或深或浅的流动,她本无神的双眼又重新明亮灵动了起来,这世界上,可以有千百种难过的理由,但只要有一种理由存在,就够了,就够用来温暖漫长的余生不寂寞,三哥,你就是我心里这样一个存在的理由……
心月取下衣服,又恢复了往昔的神情,“八角,你太啰嗦了啦!你快出去啊!要不然我怎么穿上这一身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