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虽没有经历过断臂的痛苦，不过他这一路的经历也能让他理解东宫胜此时失落的心情。他的脸上没有了再相遇时的喜悦，而是布满了忧愁。

“二师兄，你的……胳膊。”

“胳膊？”东宫胜左手握住自己的右臂，不，此时他握住的只是一块衣袖而已。他苦笑着，那般凄凉，那般无奈。

“你知道一个剑客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东宫胜虽在跟傲天说话，不过他的视线却一直盯着自己那逝去的右臂。尽管他能看到的，只是一个衣袖罢了，“是胳膊。没有了胳膊，他就不可以算是一个合格的剑客。不，他连一个合格的人都算不上。”

他皱着眉，沉浸在那一个夜晚。那晚，他中了武四郎的毒。毒液从右臂蔓延开来，他只有两个选择：或是砍掉自己的右臂，或是慢慢等待死亡。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东宫胜逼问着傲天，尽管他知道傲天给不了一个可以让他满意的答案。他突然哼了一声笑了，那一笑显得自然，不过在傲天看来，这一笑比什么都要恐怖。

“当然是选择活着。”东宫胜说罢左手拔出腰间的剑，“一条右臂而已，我不是还有左臂吗？我一样可以用剑！”

说罢东宫胜突然用剑刺向傲天，傲天连退了数步，边退边喊：“二师兄！二师兄！”

“傲天，你不出手，就要死！”

傲天矛盾万分，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二师兄出手呢？不过他知道，他如果不出手，东宫胜虽不会杀了他，却也会真的伤了他。

伤就伤了吧，自己就算受了伤，又怎么能跟二师兄所受的痛苦相提并论呢？

傲天闭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东宫胜那一剑半路之中便停了，他猜到傲天也许会宁死也不还手。

“那我就杀了这个女人！”东宫胜大喊一声，好让傲天可以听到。

傲天睁眼一看，东宫胜已经冲向了上官仙。急忙之中，傲天起身一跃，一脚把东宫胜踢倒在地上。

“果然。”东宫胜苦笑着，“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

“二师兄……”傲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东宫胜。

刚刚那一剑，东宫胜只是为了试探自己现在到底变得有多差劲。他本是荆门四少中武功剑法最好的一个，而如今，他却连傲天的一招都接不了。

“你们这样会吵着我这个老头子睡不好觉的，知不知道？”毕去病走出屋子，先是伸了个懒腰，显然是刚刚睡醒。

傲天心想，见到二师兄一时之间却忘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若是惹恼了毕去病，恐怕这次就要白跑一趟了。

“毕前辈。”傲天拱手行礼。

“你来了！”毕去病匆匆忙忙地走到傲天等人面前。

傲天心想，自己虽跟毕去病有过几次交集，不过还不至于让他如此大礼相迎吧。

“毕前辈，客气了。”傲天话还没说完，毕去病却掠过他走到了上官仙面前。原来毕去病说的“你”不是指傲天，而是指上官仙。

“拜见小姐。”毕去病躬身行礼，完全放弃了自己当初的高傲架子。

“毕叔叔，你好像又老了呢。”上官仙原来早就认识了毕去病，还以“叔叔”相称。

毕去病摇摇头笑了笑，道：“属下上次去聚义堂不曾见到小姐，没想到今天小姐大驾光临寒舍。属下真是庆幸万分。”

傲天一脸懵，原来上官仙刚刚说的“办法”是因为她跟毕去病早就是大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