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3章 无法无天  金镛慕侠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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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背景、这样的身份,做一些小恶,往往得不到惩罚,而小恶才会慢慢的积攒,成为大恶。

这是后话。

让我们把目光收回到这所热闹息壤的“王氏文武学堂”。此时此刻,钟先生换好了衣服,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开始给大家教书上课。

当然了,既然钟先生不再追究刚刚的恶作剧,那这帮小孩儿们也就落个幸灾乐祸,谁也不会再去询问钟先生被冰冷的墨水浇过后,有没有着凉感冒之类的。

按照之前王义顺和钟先生的约定,这两天,钟先生正在准备搬家到这文武学堂来住。王义顺也已经辞掉了每天做饭的伙夫、杂工。做饭的事情,交给了钟芸,其他杂乱的活计,则按照值日,由学生们自主完成。

再有几日,钟先生就要带着钟芸,真真正正把文武学堂当成自己的家了。

中午吃完饭后,学生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有的踢毽子,有的坐在太阳地里冲盹儿,有的比比划划打打闹闹。韩金镛,却开始跟随着钟先生,开始打扫起之前搁放杂物的厢房。

“先生,上午那阵子,那盆水不是我放的!”小金镛怕钟先生多想,误解了自己,一边干活儿一边说道。

“当然不是你!孩子,这事儿眼睁就不是你能行的出的!”钟先生说道。

“是赵家那几个歪毛儿淘气干的!”小金镛说,“我倒不怕给他们打小报告,但这事儿干的真不地道!”

“我去找他们算账!”听了韩金镛的话,钟芸耐不住性子,扔下扫帚就要去找赵德辉。

“孩子,闺女!”钟先生叫住了钟芸,“别去,回来!”

“我得去问问他们!”钟芸气不打一处来,“我一猜就是他们干的!”

“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钟先生说道,“再说,你逮到他们了么?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干的?你有什么证据?你这样冲动的出去,让他们一问,你这不是自讨欺辱么?”

“那行,以后您找机会再教训他们!”钟芸愤恨的说。

钟先生却微笑的摇摇头。他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扫地的韩金镛,问道:“孩子,这事儿要是你,你会怎么办啊?”

“我?”韩金镛压根也没想到,这样的事儿会出现在他自己的身上。

“先生……我……我没想过这样的问题。”韩金镛有些龃龉,他吞吞吐吐的说道。

“告诉你,孩子,人们做善事,全都是为了‘善有善报’;但他们作恶的时候,只有当真的出现了‘恶事’的后果之后,他们才会自责,担忧、恐惧会有‘恶有恶报’。”钟先生说道,“他们生活在担忧、恐惧中,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你觉得,还有比这更好的惩罚么?”

“先生,您说的是!”韩金镛点点头。

“孩子你记住,别人冒犯你的时候,宽容是最大的美德!但如果冒犯的不是你,而是事关国体、国格,那边没有任何宽容的余地。一草一木、一一叶,都要必争,毫不犹豫!”钟先生说道,“昔日,汉朝名将陈汤递给汉帝的上疏中曾经说道,‘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样的人物,才是真英雄。”

“先生,我记下了,不要计较个人的小得、小失,但当国家有难时,要舍生取义!”韩金镛突然驻足,他双目放光,说道,“我记得我读您的藏书,汉朝骠骑将军霍去病也说过类似的话,叫‘匈奴未破,何以家为!’”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钟先生在这幽暗难见阳光的厢房中,放声大笑,这笑声穿破了纸糊的窗棂,发散到文武学堂的院落中。

一些孩子听到了这样的笑声,也随声附和笑起来。

阳光和煦,照在垫着黄土的把式场子里。

“嗬!”钟先生这笑声,也传到了赵德辉的耳朵里,他听了这笑声,反而又有些愤恨,“这老儿,看来整治你,还是整治的轻了些,哥儿几个!咱商量商量!”

赵德辉一招手,他的几个表兄弟又凑到身边。

下午的课程无非还是些描红、背书之类的,在绝大多数孩子看来有些枯燥的科目。

但两个时辰一过,文学堂的课程敲钟结束,便到了孩子们更钟情的“武学堂”开课的时候。这天,是韩金镛第一次参与武学堂的训练。

“都去换衣服!换鞋子!”王义顺在学堂的把式场子里,高声的喊着。

孩子们鱼贯而出,身上早已经穿好了合身的裤挂,不带半点崩挂,换上了靸鞋,轻便跟脚。

“行了,村口的小路,一圈跑下来刚好是十六里,你们各自去跑。中途八里左右的位置,我放置了涂黑的木棍,就插在路边。你们取回那些黑木棍,交还给我。我倒要看看,练了这些日子,到底谁能成第一!”王义顺高声喊道,“你们随我练习了这些日子的跑步、抻筋,弯腰、下腿,无非是要打个扎实的基础。我倒要看看,你们谁人的基础已经扎实了!前十名回来的,从今日起可正式跟我练习拳脚。”

孩子们一窝蜂似的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雀跃。

却只有韩金镛站在了原地。

“小金镛,你不是想练拳么?快去跑啊?”看韩金镛站在原地不动弹,钟芸有些着急,她轻声的喊着提醒着。

“孩子,你怎么不去跟他们跑一跑、赛一赛啊?”王义顺也含笑问道。

“外公,不急,让他们先去跑吧!”韩金镛胸有成竹,“我的脚力您是清楚的,我让他们两袋烟的时间!”

说道这里,韩金镛竟然坐在了把式场子的黄土地上,默默等待。

“孩子,习武之人,可杀不可辱。记住,你既然今天进了练武这个门了,以后便不能留力气,每次都要全力以赴!你能,自是你能。这可没有谦让这一说!”王义顺看着有些卖弄能耐的韩金镛,不知是该申斥,还是该褒扬,“孩子,全力以赴的冲吧!把你的能耐,在这把式场子里全用出来!一丁点儿也不要保留!”

“外公,这可是您说的?”韩金镛说道。

“不假,去吧!”

“得嘞!”韩金镛听到王义顺此话,摆弄了自己的衣衫,把一条小辫盘在脖颈之上,他用牙咬住了辫子梢,活动了一下腿脚,“外公,钟姐姐,您稍安,我去去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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