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往往会同情和自己有相同遭遇的人,认为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痛苦,因而惺惺相惜。如果那个村子里住的全都是曾经罹患过重病的人,自然也不会对重病缠身的我见死不救。”半藏倒是淡定地笑了笑:“既然要装,就要装的像。如果连自己都骗不过,怎么能骗过每一个人?”
沙耶加看着半藏,一时之间眼睛竟然有些湿润。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沙耶加轻声说。
“在下是天皇家族的志能备,是誓死效忠的仆人,哪怕牺牲性命……”
“你不是我的仆人。”沙耶加打断了半藏的话:“我没有把你当什么仆人。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我不能也没有权利让你去牺牲自己。”
“如果公主殿下真的想保护在下的性命,从现在起,就投入自己的角色吧。”半藏说到:“如今我俩的性命,都一并交到你的手中了,让我们联手演一出好戏。”
沙耶加认真地点了点头。
“现在起,在下要称呼你为节子了。”
药效开始发作,半藏的脸色变得苍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我一定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的,爸爸。”沙耶加说着,搀起半藏向村子走去。
——
几个男人站在半藏的床头窃窃私语,他们没有什么医疗器械,更别说药品了,过了好一会,终于摇了摇头。
“他看上去快死了。”其中一个说。
“或许现在’救’他还来得及……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给他喝……”
“他不是我们的人。”另一个摇了摇头。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其中一个男人走向沙耶加问到。
沙耶加赶紧将之前编好的谎言讲了一遍:她本来带着父亲从芝加哥开到拉斯维加斯旅游,但赶上了大风暴,原本计划好的路线封路了,于是打算绕路前进,却因为导航没信号在山里迷了路。汽油耗尽了,零下气温呆在没有暖气的车里就是找死,俩人最后决定弃车步行寻找救援,没想到父亲的心肌炎在路上复发了,万念俱灰之时,俩人看到森林深处尖顶的房屋和袅袅炊烟。
“我父亲需要抢救,”沙耶加抓住离她最近的一个女人:“求求你们,帮我们报警吧……”
“我们这里没法报警。”女人的回答里没有任何感情。
“那有医生吗?我爸爸现在需要医生!”
“我们这里也没有医生,”屋里的几个成年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们不需要医生。”
“怎么办……难道我爸爸就要死在这里吗?”沙耶加半跌半撞地扑向床边,扒着半藏的衣服,哭成了一个泪人儿:“谁能……谁能救救我爸爸……”
也不知道是不是沙耶加的眼泪凑了效,人群中一个中年妇女终于心软了下来。
“也不是救不了,我们这里有个人能救他……”那个女人喃喃地说。
“是谁?!”沙耶加的心狂跳了起来,眼看有人要上套,她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他在哪?”
“或许今晚你就能见……”
中年妇女话音未落,忽然一个人影推开大门走进来。
那是一个很瘦的男人,低垂着嘴角,用极度冰冷的眼神打量着沙耶加和半藏。
“亚伯。”屋子里的人这样称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