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咽口水后才开口。

“你当时提出铺垫子的时候，是在要开拍的前一秒，这就意味着，负责人他，”尚佳佳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他蓄意杀人。”

欧阳凌惊出一身冷汗。

“怎么可能？”

“他绝对不会这么…”

尚佳佳忍不住打断对方。

“可是，以负责人他的经验意识，他已经预见得到，当小舒升到半空中发生意外时，死亡的几率是很高的。而他并没有为此做出任何的防备。”

负责人的确是因为妹妹自杀要伤害云舒，抢得女主的位置，但伤害和杀人是有区别的。提前做好防护工作和任由事态发展也是有区别的。

欧阳凌艰难的消化这个被他忽视的细节。

“所以…”

“所以一旦警方确定他在制造事故的最终目的是杀人，”尚佳佳也无比艰难的吐露事实，“他将接受法律制裁。”

这件事如果真私了，以云舒的性格，就是翻篇就结束了。

在这一点上，尚佳佳还是很了解云舒的。但处理这件事的是风清朗，他肯定不会放过有杀害云舒意图的人在外边自由自在。

欧阳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现场的时候，他体验的是一种亲自破案的刺激，那种大脑飞速运转跟随专家步伐的滋味让人享受。但撕开表层后，真相是如此残酷。

尚佳佳倒不至于被打击到那么严重，但心里有些发憷是真。

最后，她也只是表示先离开，去医院看看云舒。

“等一下，我也去。”

听到云舒的名字，欧阳凌就反应过来，他缓缓站起来，面色凝重。

“这件事还是要给小舒一个交代的。”

尚佳佳没有推辞，两人又都往外走。

不期而遇。

在视野中出现了赵温言的身影时，尚佳佳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好比在片场，知道警方要来，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温言。

他没来。

也对，对方是特案组的组长，平时接手的都是惊天大案，不会为这样的案子跑一趟，即便这边这有她。

他不关注她，又怎么会知道她深陷其中呢？

即便清楚的明白这一点，尚佳佳内心那细小的期待还是不断生长，在快要开出朵的时候，瞬间凋零。

来到警局也是如此，就算在心里告诉自己，对方不知情，对方不在意自己，她还是那般期待可以看到对方一眼。

这种痛苦不隐秘却得不到回应的爱恋，最折磨人。

在提出要去医院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凉了。

她以为她不期待了，毕竟上次案件，自己陷入危险，被送到医院洗胃，结束后，对方还是没出现。

不会出现了。

不会期待了。

以为就这么被说服的她，在看到赵温言的那刹那，只觉心怒放。

她没有她想象中的潇洒干脆。

自己今天的穿着如何？发型和妆容合适吗？该先迈左腿还是右腿？

内心杂乱无章的想法在那瞬间被砸得粉碎。

她和赵温言擦肩而过，没有任何眼神交流的瞬间。

终究，果然，结局是这样啊！

尚佳佳只觉心里有个东西被赤手挖出来了，血淋淋的，疼痛到让人麻木。

“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欧阳凌有些慌乱，只因尚佳佳突然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真的要放弃了。

她只能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