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急归京夜宿石家庄 满清异姓王
和珅却有些奇怪。将缰绳丢与伙计。一边进门一边问道:“狮子怎么一大一小。第一时间更新 ”
“回爷的话。”一个二十郎当岁的伙计笑嘻嘻说道:“说起这狮子可是有些年头了。是咱们东家三辈传下來的。我们老东家石匠出身。修太和殿时砸折了腿。就回來开了这家店。至于狮子。要一般大了。不成衙门了么。一大一小好。过往的路人觉的有趣。沒这对儿狮子。我们这店怕还成不了石家庄首屈一指的老店呢。”
伙计们的眼都毒。别看和珅他们穿着普通。还是能够看出他们气度不凡。支应的分外殷勤。引路的伙计嘴碎。一边把和珅等人引入上房。开门。打洗脸水洗脚水。忙个不停。口里不忘唠叨:“这雨下的及时。爷们换换衣服。免的着凉。今年庄稼长的邪乎。比去年足足多了三成。租子却也多了三成。等着吧。有的擂台好打呢。”
春梅和慕容自去换衣服。索伦和董鄂虎也不在。屋子里就和珅一人。听这伙计是个健谈的。一边双脚在热水盆儿里对搓着。一边笑着说道:“你别蒙唬老子。老子正经京城人。大前年直隶大旱。万岁爷悲天悯人。免了直隶省的赋税。去年又涝。干脆一下免了三年。怎么还有长租子的道理。”
伙计更加肯定和珅不是凡人。一边张罗着沏茶一边笑着说道:“爷是贵人。自然不清楚这里边儿的猫腻。万岁爷自然是一片好心。体恤百姓的难处。架不住底下那帮子龌龊官员。迎來送往。吃花酒逛窑子。哪里不需要银子。一年就那么点俸禄。就得从别的上边想办法。父母官么。沒了银子。自然得子女赡养。大官儿逼小官儿。小官儿逼士绅田东。士绅田东自然只能逼佃户。一层层压下來。万岁爷的厚泽百姓们无福消受。收成多了。倒比往年到手的还少些。”
伙计居然还是个有见识的。一边唠叨着。一边拧了热毛巾递上來。又送上一杯淡香扑鼻的清茶。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嘴里说着:“爷别嫌我啰嗦。年少时也入过私塾。认过几个字儿。还托人进过衙门谋差事。就因为管不住这张嘴。被县太爷打了二十板子轰了出來……天下乌鸦一般黑。他做得。我却说不得。等哪天延清老大人或者定南侯过來就好了。非扒了他的官衣不可。”
“连老子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胡吣。你小子这张嘴确实缺个把门儿的。”和珅心中暗道。听他提到自己的名头。不禁对他说的那县太爷产生了一丝兴趣。见他要去。叫住说道:“别忙着去嘛。你这人说话挺有意思。你说的那县太爷是哪一位。听你的意思。莫非是个贪官不成。”
“还能有谁。还不就是这里的县太爷呗。本姓石。乃是杭州将军成德的小舅子。自从他來咱们这儿。老百姓都说地皮起码被他刮去了三尺。便有人背后偷偷叫他‘石三尺’。然后叫的多了。人们嫌不解气。便将‘石’改成了‘十’。成了远近闻名的‘十三尺’。靠着他姐夫的威势。连咱们方军门轻易都不愿意搭理他。”
成德曾经跟傅恒出兵放马。原是富察一系。不过他那杭州将军的职务却是令妃一系出力的结果。顶下了傅恒推荐的观音保。大大扫了堂堂军机首辅的面子。也宣告了他与富察氏的决裂。
现在听伙计这么一说。和珅不禁心中一动。正要再问。外头有人叫道:“來福。來客人啦。住西厢房。”叫來福的伙计高盛高答应。对和珅说道:“爷先歇息。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说罢端着和珅用过的水出了门。
大雨整整下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快晚饭时才算停歇。吃过晚饭。天色已经黑定。乌云散尽。再过一会儿。一轮明月居然冒出了头。透过院子里稀疏的树木。将水银似的柔和月光洒落下來。空气十分新鲜。穿着一身干燥的棉布衣服。在天井里缓缓踱步。和珅深觉舒服。
董鄂虎与索伦见他出门。匆忙迎了上來。董鄂虎笑道:“月亮真亮。如此美景。爷不做首诗么。”
“哪儿那么多无病**。”和珅白董鄂虎一眼。问索伦:“一直沒顾的问你。高杞参我私纵海匪的事儿。是你透露给他的么。”
“爷就不问。奴才也要找个机会说的。”索伦沉声说道。“当初在暹罗。奴才跟虎子偷听到爷跟春梅姑娘雪儿姑娘的谈话。后來舒敬又揭破了奴才的身份。奴才便知道爷定将这罪名安在了奴才身上。只是奴才虽说是令妃娘娘安插在爷身边的奸细。不过自从跟了爷。奴才就从來沒有向她透露过任何爷的信息。这件事儿。还真不是奴才做的……”说着怕和珅不信似的。又追加一句:“爷大度。原谅了奴才。这事要真是奴才做的。奴才绝不否认……”
“那可就奇怪了。”和珅蹙眉沉思。忽听外边一阵吵嚷。时而还夹杂着怒骂。一怔说道:“出啥事儿了。走。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