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世军看到穆可欣带着机枪上来了,虽然他精神一震,但他还是担心营长的安全,便说:“营长,你的枪法准,在地堡里对敌人进行狙击吧!”说着,也不管她是否愿意,就将穆可欣推进了地堡里。
这是柴世军第一次带着队伍跟鬼子正面作战。他看看身边的八路军战士,他知道战士们也没有这样跟鬼子面对面阻击过。不过,他们打过鬼子的伏击,那是在两个月前,一个营三百多人伏击鬼子一个班。在打了一排枪以后,整个营全部战士一哄而上,七八名战士围着一个鬼子,最后以伤亡三十多人的代价用大刀、红缨枪,乱枪、乱刀将十三个鬼子捅死。像这样打阵地战也都是第一次。
看到战壕前被炸烂的战友和敌人的尸体,那些战士们都在内心里油然产生一种恐惧:俺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被炸得支离破碎?
穆可欣从战士们的脸色上看到了紧张,她又从地堡里走出来,大声地说:“弟兄们,大家不要怕!俺们在外围的援军已经从四面围住了鬼子,只要俺们顶住了鬼子这次冲锋,这几百个鬼子就是坛子里的王八跑不了啦!”
穆可欣走在已经只是一条浅沟的战壕里,不断地拍拍战士们的肩膀,说:“你们都是大老爷们,是山东的好汉!难道还会怕鬼子吗?你们怕不怕?”
“不怕!”战士们大声地回答。
一名战士紧张的咬着牙关趴在战壕上,说不出话来。穆可欣上前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挤出笑容说:“你是大老爷们吗?”
那战士双手撑着战壕站了起来,用力地点点头!
穆可欣上前用双手扶着他的肩,说:“俺们山东的大老爷们都是好汉!鬼子也是爹妈生养的,一枪打过去也是一个窟窿!打起精神来,你今天要是打死两个鬼子,俺打包票给你说一个媳妇!”穆可欣看到他只有十八九岁,应该还没有娶老婆。
这时,战士们都放松下来了,有个胆大的战士说:“营长,俺要是也打死了两个鬼子,你给俺说媳妇吗?”
一句话将其他战士都说笑了,战壕里的紧张气氛顿时便消失了。这时,一排长大喊:“营长,请你回到地堡里去吧!鬼子冲上来了!”
“准备战斗!”穆可欣大喊一声,将所有战士的注意力转移到战壕外。她认为自己必须跟这些战士们在一起,才能鼓舞他们的士气,才能让他们精神放松,从而他们的枪也会打得更准。
炮火的硝烟散尽,鬼子伪军开始冲锋了。两挺九二式重机枪重弹贴着战壕来回地扫射,打得战士们抬不起头来。
穆可欣大喊:“其他战士蹲在战壕里,侦察排的战士趁鬼子机枪的空隙开枪!”她看到鬼子机枪子弹从头顶上扫过,打在对面的沟壕上。她立即举枪站了起来,稍稍朝冲锋的伪军瞄准,便扣动了扳机!她来不及看射击的效果,便蹲了下来,拉开枪栓将第二发子弹推上膛。
鬼子机枪再一次扫过,她再一次起身向一名伪军开了一枪,看到那伪军一头栽倒在地,她便又蹲了下来。一边上子弹,一边猫着腰移动一下位置。
鬼子两挺机枪压制几百米的战壕,扫射的空隙还是十分地大!穆可欣和侦察排的十名战士有足够的时间瞄准、开枪射击。在第一波次伪军冲到阵地前八十米时,只剩下十来个稀稀拉拉的人了。
伪军知道身后就是鬼子雪亮的刺刀,只要一转身,鬼子就会朝自己开枪射击!他们只能往前冲锋,也许能侥幸逃避一死!
这时,伪军的身影已经将鬼子重机枪的射角封死了,鬼子机枪停了下来。穆可欣大喊:“弟兄们,上战壕!打鬼子!一枪一个,打死人不仅不偿命,还能娶媳妇!加油啊!”
一轮枪响后,十来个伪军全部倒地。第二波次的鬼子已经冲到了一百五十米的距离,穆可欣连连开枪射击,鬼子开始中弹倒下。
鬼子的掷弹兵开始向战壕发射,不时有落在战壕里,给战士们带来了伤亡。不过,没有人躲避,都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冲锋的鬼子身上。
在鬼子冲到一百米时,穆可欣大喊:“弟兄们,机枪手们,开火吧!”
那五名机枪手早已按耐不住了,听到营长的命令,立即用那已经出汗的手指扣动了扳机!哒哒哒!子弹从枪口中疯狂地喷出,朝着小鬼子身上钻去;几十名战士也开始有目标地开枪,而穆可欣和侦察排的战士基本上是一枪一个。
第二波二十六名皇军战士仅仅冲到战壕前八十米的距离,就已经全部倒下,这让柴崎岳吃惊不已!对方竟然还有五挺机枪!他立即让信号兵朝天上打了两发红色的信号弹,命令第三波冲锋的皇军战士立即回撤。
看到鬼子突然撤下去了,穆可欣立即大喊:“弟兄们,蹲在战壕里撤下去,防止鬼子重机枪和小钢炮!”说完,她将步枪收起来,猫着腰冲进了地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