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一大群人冲进中央场地,将胙肉分而食之,以求来年好运。
待侍者将中间祭祀一应用物全部移走之后,中间场地又空了出来。
管弦丝竹,同声齐响。
上百个轻纱丝裙的韶龄舞女,五颜六色,一起涌入场中。
乐声缓缓,场中纱袖轻扬,裙裾婉转,仿若春日百,凛冬齐放。
白雪映娇柔,起舞伴倩影。
众人两眼缭乱,细看不暇,赛罕蒙托律香佐等人更是眼冒金光,忘却手中之肉。
乐声忽地急转,只听衣袂飞响,半空之中,缓缓降下一位紫衣仙女。
众人定睛一看,那仙女正是早已换装的紧那罗掌殿洛姬。
只看她玉容精致如雕刻,墨发飘洒若瀑布,玉足才一落地,便纤腰一扭,周遭倏地生出十七八个一样妆扮的紫衣美人。
众女千容一姿,百颜一色,仿佛隔雾之,飘渺朦胧。
裙袂挟柔委委转,裳袖带娇婉婉旋;如烟水眸还休语,似火红唇不尽言。
一曲舞毕,冰封台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这大概便是洛姬的百争艳舞了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哗的一阵响,全台爆发热烈掌声。
洛姬重回主坐,群女款款而退,场中留下一片芳香。
“洛掌殿竟然可以施展分身,一个人舞出一群人的效果,如果不是亲眼瞧见,打死我也不信。”
一边的赛罕神神叨叨地说着,他忽地又沮丧道:
“只可惜这次她并没有唱歌,要知道她可号称中州第一歌姬啊。”
阿仲回过神来,对他哈哈一笑。
鼓乐声起,活泼欢快。
这是南疆常见的快舞小调,腰鼓频击,极富节奏之感,最为南疆少男少女所爱。
霎时之间,冰封台又骚动了起来。
但见席间场外,年轻男女,纷纷涌出,勾肩搭背,轻搂环抱,和乐而舞,甚是热情开放。
阿仲一下明白这小调为何受少男少女喜爱了。
因在这曲声之下,少女少男尽可摒去世规俗礼,邀心仪对象,纵情而舞。
阿仲忽地听闻微微哽咽之声,转头一看,登时大惊失色。
只见赛罕早已泪流满面,痴痴呆呆,傻看场中。
只怕此刻他脑海里,尽是与乌莹篝火群舞的画面吧。
阿仲见状哑然一笑。
透过人群,他瞧见了温珀正兴高采烈拉起钟笙的手,欲将后者拽向场中跳舞。
钟笙俊脸携笑,半推半说,最终还是敌不过温珀的热情,被拉了出去。
但见钟笙环搂温珀,温珀缠绕钟笙宽肩颈。
二人应乐舞跳,四目传情,脉脉生爱,不自觉间,竟拥吻了起来。
方才,沮丧错愕如温珀者,此刻却也能心欢放,快乐无他,这气氛的感染力,可见一斑。
舞池之中,男男女女,阿仲猛然发现,周斌和浣伊亦在其中。
这二人神情甜蜜,如胶似漆,看得阿仲心生艳羡。
另外一边的高川亦同样瞅到二人,但却唉声叹气,脸容酸涩。
他蓦地想起了闻人雪。
冰封台热闹非凡,吴钩堂清冷异常,此刻,闻人雪应很是孤独吧。
正低头感慨间,阿仲案几之前,赫然出现了一道倩影。
他抬头一看,只见千秀俏脸含羞,嘴角勾笑,秀目睨瞄,手弄衣角。
阿仲微微一愕,道:“千秀姐姐这是作甚?”
千秀一听,脸更红了,声如蚊吶,道:
“公子,我想,嗯,我想和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