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柳摇头:“不知,温柳只是奉茶,王妃若是想见王爷进去便可。”
这小丫头岂不就是知道她没法随便进出才这么回答的吗?她这一问,夏星芙就来了脾气,进去就进去!
她没有理温柳,踏上阶梯就敲敲门,朝着里面喊:“王爷!忙吗?我进来了哦~”语罢她也不及里面人回应,便推门而入。
索性李煜城已习惯她的无礼之举,头也未抬:“你怎的又闯我书房?”
里面坐着李煜城和顾青,旁边有位鬓角斑白的长者,留着小羊胡子,穿着灰色长衫,拿着笔在桌上画着什么,见里有人来便停了笔。
夏星芙热情地向顾青打招呼,才回答李煜城的话:
“我我我...我本来是想等你出来的...谁知道啊那个温柳出来了...我就是问问她你忙不忙,她就让我进来自己问......”
“你想想她一个下人都能进来,我却不能,这传出去多没面儿啊你说是不是?我我我...一被激就进来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脚下不安地画圈圈。
顾青听了一笑:“这味道可真是酸极了,秦王你闻到了吗?”
“哎顾小弟你怎么说话呢?我只是气不过!气不过!”
顾青还在轻声笑,李煜城看了眼夏星芙叹了口气:“也罢,说吧什么事?”
她绞着手:“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你照顾我这么久,我想谢谢你....”怎么还搞得人怪不好意思呢?真是奇怪。
那小羊胡子先生后知后觉才兴起礼:“老身不知是王妃娘娘,还望赎罪。”
正好把岔打开了,星芙说着不要紧,便走上前去看看他在画什么。
这画已画了许多遍,旁边还有这许多废掉的稿纸,这张正画了一半,画中男人从下巴到眼尾长着长疤。
“这是那天行刺人的老大!”
李煜城点头:“正是。”
她皱着眉:“除了这条疤还是有许多不同啊,你们打算拿这张画去寻线索?”
顾青道:“是的,已画了许多,到了这幅才有了五分像。”
夏星芙好似思索什么,点点头,摸摸没有胡子的下巴:“这虽是工笔画,人物已有五分像,可还是容易认错不是?天下相似之人如此多,对方找个相似之人划上疤顶替岂不是分不出了?”
李煜城挑眉,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那小羊胡子先生也感兴趣:“不知王妃娘娘有何法子?”
她思索一会:“得十分像才行!”
“如何做?”李煜城问,“这可是京城有名的画师宋师傅,他都不行你能画的似真?”不怪他怀疑,实在是上次见到这丫头画画,别提多么糟糕了。
顾青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中国画我是不懂多少啦,可这要是讲起西洋画,我夏星芙说不上第一第二,中上上上游的水平还是有的!她不服:“哎呀!给我准备平整光滑的薄木板子,再将煤炭给我做成长细条,普通笔的长度,再备上一把小刀就可以了!”
这可真是稀奇了,这些作画工具,别说秦王、顾青,就连这小羊胡子的宋师傅都未见过。夏星芙就却一脸自信,坐在椅子上随手端起茶杯喝起来。
好茶好茶!
李煜城脸一黑:“那是本王的茶杯。”
“......我...嘿嘿嘿帮您试试有没有毒...”
李煜城吩咐下去,说是秦王府呢,动作倒是飞快的,不到半个时辰东西便准备好了送来,摆在夏星芙面前,屋内三人皆看着星芙,等待她的演出。
“哎等等,给我个小凳子,矮一点的。”
小凳子也备上了,夏星芙把屁股往上一搁,像夹画板似的将薄木板夹在双腿之间,便开始作画。
这动作实在极不雅观,顾青别过身子,宋师傅立在身后一心看着她作画,李煜城则坐在他的位置上,喝着刚刚被星芙喝过的茶。
夏星芙心里也没有多少谱,想着以前也在画板上画画,**不离十吧,虽然条件差了些,但是四舍五入就是画板和炭笔。
她认认真真画着,仿佛此刻就坐在自己的小画室里,周围无人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只见她小臂挥舞,偶尔用小刀将那小炭条削尖,小笔刻画,再时不时立起身离远看看。
认真的人是十分加分的,夏星芙兴许自己都未感觉到,李煜城那灼灼的目光,她的一举一动都映在李煜城的眼眸里。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夏星芙终于画完了,她从未想到这么艰苦的条件自己竟也画的如此畅快淋漓,中间无人叨扰,一气呵成,夏星芙满意立起身用脏手擦额头的汗:
“我画完啦!哎呦你们这下人真实在,老大一个板子,夹得我腿疼!”
那木板上的人栩栩如生,一眼一鼻都和那头子一模一样,面目狰狞,仿佛呼之欲出。
这三人第一次见这样的画,皆是吃惊不已;宋先生眼含泪光:“老身学画几十年,第一次见这样的画,看来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顾青睁大眼睛看着,一脸不可思议。
李煜城也是震惊,未曾想到她还有这能力,目光里多了几许赞赏,口里道:
“的确十分像。”
夏星芙被那“炭笔”搞得脸黑黑的,呲嘴一笑,露出大白的牙:“没想到吧?厉害吧?”
李煜城点头:“着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