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时继是朱希忠的大公子,未来的成国公,现任金吾卫指挥使同知,他怎么会被抓起来?
“嫃儿,朱时继犯什么罪了?”
朱素嫃冷哼一声:“你装什么糊涂?紫禁城发生什么事,能瞒得过你们锦衣卫的耳目?”
林凌启摇摇头说:“嫃儿,这事我的确不知道。我搬进新家,有些家具要添,有些不如意的地方要请工匠修改,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打探消息!”
朱素嫃看他神情不象是在伪装,正打算告诉他事由,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哀嚎声。
“林凌启,你可得拉本公一马,本公遇上麻烦了!”
林凌启一惊,忙跑出去,却见朱希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过来。
“成国公,你这是怎么了?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不象样!”
朱希忠抹了把眼泪鼻涕,扶住林凌启的肩膀说:“犬子打死了顺天府尹沈白之子沈忠诺,现在他要一命抵一命!林凌启,你现在在皇上跟前说得上话,劳烦你跑一趟,救犬子一命。”
林凌启看着衣服上沾上眼泪鼻涕,感到一阵腻心,却不好推开,只得扶他进屋里。
“成国公,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你叫我跟皇上说什么?来,洗把脸,喝口茶,慢慢把事情说一遍。”
朱希忠又哀嚎几声,却见朱素嫃也在,忙行礼:“原来是公主殿下,臣失礼了!臣被犬子之事操透了心,一时间迷迷糊糊,万望殿下恕罪!”
朱素嫃溜出来,不过想跟林凌启见见面、聊聊天,现见气氛被朱希忠搅和,自然没心情待下去。
“成国公言重了,你遇上这么桩事,难免心神混乱,本宫岂会怪罪与你。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对了,本宫还得向父皇问安,先行一步了。”
“恭送公主!”
林凌启目送朱素嫃离去,只觉站大门口冷得很,一阵阵北风吹来,浑身打颤。
心中不由触动,这小妮子为了看自己,不惜跑这么远的路,冒着这么冷的天,其情难辞呀!
“林凌启,公主已经走远了,你别傻站在门口,还是进去商量我们的事。”
林凌启一怔。
我们的事?你要不要脸?你儿子被抓,关我屁事!
他心头有些不舒服,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容。
“成国公,你看天色不早了,路面冻得太硬,走路容易打滑,你老胳膊老腿的,摔一下就不得了了。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满满的关切,犹如春风般温暖,将朱希忠已经冻结的鼻涕又融化开来。
“林凌启,你可知道,本公一个儿子躺在床上不得动弹,一个儿子被关入大牢,本公眼睁睁看着却毫无能力相助,惭愧啊惭愧!本公恨不得一下子摔死在路上,免得看奸人害死我的儿!哎呀,我的命好苦啊!”
看着他一边哭泣,一边把擤出的鼻涕抹着新漆的大门上,林凌启又是恶心又是恼火,真想拽着他到一结冰之处,摔死这个不讲卫生的老头。
“好了好了,成国公,我这还是新居呢!你这样哭哭啼啼的,诚心触我霉头是不是?你好好把事情讲一遍,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尽力。好不好?”
朱希忠这才停止哀嚎,象个老娘们似的,抽抽噎噎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遍。
原来朱希忠的三公子前几天去京城一家风月场玩乐,恰与与顺天府府尹沈白之子沈忠诺相遇。两人因抢魁首发生争执,结果打成一团。三公子不是对手,被打得卧床不起。
成国公府上之人向来只有他们欺负人,现在反被人揍成猪头三,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作为兄长的朱时继叫上几十名金吾卫中的好手,前往沈府大闹。
沈府中人虽然嚣张,但对金吾卫,他们连半个指头都不敢动,眼睁睁看着沈府被砸得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