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恒重新穿戴好来时的披风,掩人耳目地出了门。走了一半突然脚步一停,这个臭小子,居然敢赶我走!
云风看着穆恒怒气冲冲地回来了,也不说话,给自己到了茶就退到了一边,果然让他去一趟是正确的,这下自己应该可以清净半天了。穆恒能猜到青年话中的意思,却怎么也猜不到云风的主意。
难得如此清静,没有研林吊儿郎当的样子在自己眼前晃,没有穆恒喋喋不休的叮嘱在耳边。云风拿起自己手中的书,眼神却是从书上蜿蜒到自己的手上。手上没有什么伤疤加上他生的白,阳光照在上面有一种近乎透明的感觉,让云风自己又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双手明明沾过鲜血,擦拭干净之后竟有如此纯洁的表象,云风不动声色的抬起嘴角,厌恶的闭起眼,躺到身后的椅背上。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
以前也是一样的阳光,只是冬季的阳光要羸弱很多,晒在身上显得格外舒服。云风感觉自己坐在梅花树下,手里拿着书,却因为冬季的寒冷,指尖被冻的红红的。只是云风整个人都被书里的情形所吸引,并没有觉得很冷。身边突然过来了一个青色的身影,朝自己塞了一个暖手的手壶,那人骂骂咧咧的说什么,云风梦中只能看见他嘴唇上下动着,明明贴的很近,却一点也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即使这样,自己还是笑了,笑着笑着就听见远处传来穆恒的声音。
庄主?庄主?是在叫我?
不,我不是什么庄主,我是枫儿。
不,是在叫我,我是淡云庄的庄主,云风。
云风这才睁开眼,看见穆恒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庄主,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风口处睡着了啊?您还哭了,要是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办?”听了穆恒的话,手伸到自己的眼角,果然摸到一些湿湿的东西,可是自己心里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反而觉得暖暖的,这是怎么回事。
穆恒看云风没有反应,更是担心,“向平,你看着庄主,我去找林公子。”
研林把玩脉之后,微微皱了皱眉,手指朝他心的方向指了指,力度不小,却没有很疼。见云风没有明显的不适,便有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看来这次的不是噩梦,难得啊。”说完,就打发穆恒去煎药,自己则坐在云风身边。
待人都走了之后,研林突然很认真的对上云风的眼睛。“云风,我很佩服你,可以情感与心分开,但是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情不由心,心不明情。我自是明白你想要做什么,但是你也要好好思量,这真的是你所乐见的吗?”
云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是听了研林的话之后略有了解。
自己就是为了情心统一,才受了这么多的苦,如果分开,那自己的坚持还有何用,但是若说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波动也不对,可是明明是暖暖的感觉,为什么会流泪呢。
研林见他没有回应,越想越不对,云风一直抵触情心分离,所以一直排斥自己的药,又怎么会自己那么做呢?不由得又拿起他的手,再次诊起脉来。
“云风,你上一次发病的时候,是事前吃的药?”
云风不知他为何这么问,点了点头。
研林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你这是心在恢复啊?因为你之前发病,扛过了一次非常沉重的打击,之后在这个打击范围内的情绪都可以承受,所以你这一次才没有什么大的感觉。”
云风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发亮:“你是说,如果我能承受强烈的情绪波动,我就能恢复一些不是很激烈的情绪,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我有可能会好转,是不是?”
研林见他把自己的话说了,一脸的不愉快:“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啊?”但是看着云风很少出现的焦急等待自己答话的脸,不自然的别过头:“是啦,是这个意思啦,但是要是情绪波动过大伤了心脉,你可就没救了,所以不准自作聪明。”
云风的心不禁跳动的有点快,嘴角也拉出了一些笑意。眼神虽然还是不在意的样子,却也蒙上了一丝温和。云风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手抚着自己的心口。从未有过的感觉,特别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