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也没想到,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近期好像变的很不顺滑。
他们向西冷印社的方向走,本来就约好了在那里喝茶。直到快走到门口了,他才问道:“你吃饭了吗?”
她说:“还没有。”
他说:“那咱们俩这是要去哪儿?”
她才意识到原来的约定现在可以不算数了,情况起了变化,决定也该跟着变。
他们就近去了一家当地对旅游者来说最有名气的餐厅,进去之前想座位一定富余,后来发现只能去找边边角角的小桌坐,临湖景的窗子前早就坐满了人。也许对没有暖气的城市来说,在饭店里吃饭要比在家里舒服得多。
可能因为客人太多都要点菜的缘故,服务员只给他们拿来一本菜单,因为关系还没和缓过来,于是笑笑让何朝阳随便点即可。看着何朝阳点了醋鱼、叫化鸡,接下来又点了龙井虾仁,她终于觉得难以忍受,拿过他手里的菜单说:“点这么多根本吃不了。”其实除了嫌他点得多,更因为他净点那些名气虽大却并不受她待见的菜。这样欠经验又暴发户似的点菜方法,她尤其接受不了。
她叮嘱服务员刚才那几样菜都不要了,换成东坡肉、油焖笋、炸响铃和糖藕,又觉得对他来说肉太少了,又加了一个小排。服务员的脸色当然很不好看,因为她换的这几样菜加起来还不如刚才的一道菜贵。他本来因为自己点的菜被删除的一个不剩,心里有些不爽,可一看服务员的脸色,就有些较上劲了的劲头儿,说:“还是你有水平,换得好!”
等着上菜的时候,她扭头隔老远望窗子外面的景色,他却看着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儿尴尬?”这话他已经说过一遍了,现在又拎起来,可见对他的情绪是个很大的干扰。
她转过头来,觉得也没必要虚伪的应付,只是嗯了一声。
他说:“其实,你可以想成我们还在北京,跟以前一样,”他试探的看着她,试图消除她的不适和不安,“就是每天见个面吃个饭聊个天,最后道个别就行了。”
她有点儿烦恼的样子:“可是现在不是在北京……”那意思是她假装不了。
他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你觉得我破坏了你的假期?”
她有点儿心虚,低下头摆弄筷子:“也不是……是我同意的。”
他出了口长气,然后像下了决心似的:“没关系,你不用照顾我的感受,你要是觉得很别扭或者难受就直说。我可以搬到另外的酒店,或者我回北京也行……”他说话的语气像是生气又像是赌气,但是很快就泄气了,“不行,回北京有点儿不甘心,我也好长时间没度假了,好容易找着个理由来一趟,就这么走了也挺亏的,万一有个艳遇啥的呢……”说着说着他就恢复了自己本来该有的样子,“这样吧,我搬到别的酒店,然后我这几天不联系你了,就当咱俩各自来杭州旅行,只要你觉得舒服就行。万一巧遇上了那就是缘份,要是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咱俩没巧遇呢,那就回北京以后再续前缘。你觉得这样行吗?”他的语气一旦不正经,就修复了他们俩之前的那种关系,一切好像又变得自然起来了。
笑笑说:“我觉得没有必要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那样对你也不公平。我可以调整下心态。”
甜藕上来了,他拿起筷子夹一片藕到嘴里:“笑笑,我觉得为了公平起见,我还是应该把我的经验和你分享一下……”他咀嚼着,似乎在做什么思想斗争,最终大义凛然地说:“其实,恋爱中没有公不公平,该对男朋友狠点儿的时候千万别手软。大多数女人都只有恋爱的时候才能享受这种随便无理取闹的待遇,想翻脸就翻脸,想发脾气就发脾气,事后觉得翻脸翻错了也不用道歉。”
她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