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吓坏了木溪,赶紧从肩舆上下来,叫了罗太医。
罗太医到的时候,古闲秋的脚已经肿的老高,按摩了好久才舒缓了些,她今天还要跳舞,又不能迟到。木溪心疼她,准备让云儿去通传一声不去了,可古闲秋不干,命罗太医给她缠上绷带,固定好,大不了跳舞时少用些力就是了。
年宴开始后,皇帝还未见到古闲秋和木溪前来,不仅担心,低声询问冉公公,冉公公一直跟在皇帝身边,忙得四脚朝天,哪有时间去探听翊坤宫的事,听到两人已经出发便没再多过问。现在皇帝问他,他才发觉,这个点再慢也该到了才是,莫不是半路上出了事。
皇帝的兄弟当真不是省油的灯,见冉公公悄然离去,眼尖的发现怀孕的柔淑仪和照顾她的文贵姬未到,立刻开腔嘲讽。
歌舞未停,皇帝的三哥开口道:“皇弟,你的家室不齐啊!还不如我府上的妻妾听话,需不需要做哥哥的帮你教训一下她们?敢不听自家男人的话,算是不守妇道了吧!”
皇帝刚要回话,一声尖锐的女声穿透了歌舞声。
“燕王当真是跟陛下手足情深,我和妹妹不过是因为一点小事耽误了时间,便如此关怀,莫不是要陛下对您感恩戴德?”
说话的正是柔淑仪,明里暗里的指责他想要越权于皇帝,令他很下不来台,幸好柔淑仪没有继续说下去,和文贵姬献了祝词,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古闲秋和木溪坐在燕王的正对面,看着燕王的脸色气得发红,不觉好笑,忍了很久,终于是躲起来笑了两声。
皇帝看见他们的小动作,摇了摇头,燕王说的对,他确实该好好管教下这两个刁蛮的女人了。
歌舞停下,皇帝站起来举杯与宗亲共饮,寒暄了两句,便开始唠家常,几个嫔妃和宗亲夫人表演了些小节目,那燕王好死不死地又提起了文贵姬和柔淑仪。
“皇弟啊,臣早就听闻文贵姬才学八斗,可和柔淑仪的祝词却那么普通,实在名不副实。”
“三哥误解了,这文呢,并不是说文贵姬才高八斗,”皇帝面带笑意,跟个笑面虎一样,“文贵姬只是因为爱读书,所以才取文。”
“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什么书啊!文贵姬歌舞都不会吧!啊?文贵姬,你说句话。”
古闲秋笑了,起身向燕王行礼道:“妾古氏见过燕王。我的歌确实不精通,舞倒是能跳一曲,只是我的舞仅能为陛下一人做,燕王大概是看不到了。”
“哦?文贵姬还会舞,真是第一次听说,若是能一饱眼福,可谓大幸。”燕王心不在焉地回道,似是瞧不起她。
古闲秋说她会舞,她便一定会,皇帝大度地说:“闲秋,你便跳一曲,让朕的三哥长长见识,如何?”
“是,陛下。”
古闲秋退下去换衣服,这是刘昭容开口了,说:“无乐独舞怕是无趣,陛下,不如让在座的哪位姐妹为她伴奏可好?”
她这样说,必定是受了翠儿的劝说,柔淑仪顺势站起来说:“陛下,妾愿为闲秋伴奏。”
皇帝犹豫着,木溪再过几月便要生产,让她来伴奏实在扰心,静婕妤见皇帝不说话,明白皇帝的顾虑,站起来说道:“不如让妾来吧!柔淑仪怀胎七月,实在不便。”
“谢谢静婕妤的好意,”木溪不等皇帝开口,转身对杨沁说,“静婕妤与闲秋从不往来,恐怕不知晓闲秋的舞。”
“既然柔淑仪说可以,就柔淑仪吧!”
“谢陛下。”
柔淑仪落座在皇帝的台阶下不远,随琴声响起,文贵姬掩面而入,碧水般的薄纱倾泻而下,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略微点缀着几颗珍珠发饰,纤长白皙的手掠过,精致的容颜终是露出。
拨动音弦,轻盈柔美的舞姿跃然眼底,宴会中除了柔淑仪的琴声,听不到一丝杂音,所有人都沉迷地注视着古闲秋。衣袖拂过,挥散了一片云雨,眼波流转,眉目轻佻,诱人而深邃,动作行云流水如飞龙舞凤,琴音逐渐加快,裙角随风而起,宛若碧荷在平静的湖面中荡起涟漪。
冉公公从外面回来,见文贵姬在中央翩翩起舞,惊出了一身冷汗,罗医监一再交代,最好不要让文贵姬跳舞,可能会加重扭伤,没成想,他飞奔回来的还是没赶上。
犹豫再三,冉公公硬着头皮凑到了皇帝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