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吗?他们能不能在一处?
“你约我来就是想说这个?”
她语调平淡,话里的意思却透着不耐烦。跟他想象中大不一样。
他原以为,她会欢喜、会憧憬、会期待,会跟他一起描绘一年后的日子。
也是,已经三年过去了。而他们真正认识的时间也不过三年。
一切都会变的。
他在她最痛苦不堪的时候不见踪影,纵使身不由己,却同样是凉薄。
“你恨我吗?”
恨吗?她从没想过这个字。
“不,我没责怪过你。”她坦然迎向他的视线,“就算在打掉孩子的时候,我也没有恨过。只是很难过,觉得自己没用,而已。”
“终归是我的错,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她微笑摇头,“你不欠我什么。是我自己愿意的。”
伤感一时弥漫,对话好像难以为继。他请她一定要再和他联系,两人便就此分手。
又是两个礼拜,她在餐桌上略提了提考大学的事,她爸并无任何异议。
“你马上就成年了,志愿都由你自己填。只要能考上大学,去哪里都无所谓。”
这是放手,也是不在意。对她爸而言,现在没出生的那个更紧要。
她笑了笑。论起来她好像也一样啊,去哪里都无所谓。
再次拨打那个手机号,她告诉了他这件事。
然后还是在老地方见面。
见面他递过来一部手机。
“里面存了我的号码。我也有这个手机的号码。这样联系方便。”
“我们学校不能带手机。”
“那就假期里用。暑假,还有寒假。再后一个暑假我们就一起去云京。”
她抿唇,最终应了声“好”。
他有时间、有余钱买手机,应该过的比她自由,却为什么从来不主动来找她,让她苦苦努力了两年?
她想不到答案,更不想问他。
知道的越多,反而越痛苦。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整个暑假,她花了绝大部分时间在学习上。因为不管往哪里考,分数都是嫌少不嫌多。见她乖巧省心,爸爸很是欣慰,奖励了她一张余额甚高的银行卡,并且告诉她,考进大学后更有重奖。
说起来这些年她在经济上是从没受过委屈的。即便学校里能用钱的地方有限,她爸还是每每打钱给她,而假期里,更是见面就问她钱够不够用,随时随地要掏出钱包来似的。
然除此之外,父女俩之间仿佛也的确无甚话可说。
开学后再度住回学校,她松了口气,想必家中诸人亦是如此。
高三,没有时间去想些有的没的,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而每次月考成绩将直接影响各人在考前能积攒多少“筹码”。她所在这家优质高中,每年都有数所名校发下海量的预录取、加分名额,甚至还有直升、保送的机会,提早挖掘定向培养的好苗子。大家为了获得这些优势,对每一次考试无疑都是严阵以待。
分数一时高一时低,有人欢喜有人愁。每一天,教室寝室都在上演着“情感大戏”——大部分是苦情戏。
她在其中算是相当淡定的,只偶尔也因为考砸沮丧。每当拿起电话想找人倾诉时,又觉得无人可诉。这样的悲哀压倒了暂时的得失,放下电话,她居然神奇般释然了。
如果有人供她撒娇诉委屈,她大约也会哭哭啼啼吧?也罢,倒省了时间了。
于是,继续埋头书山学海,与考卷苦战八百回合、相爱相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