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觐帝用瓷器砸得封屹额头鲜血淋漓已经过了近一个月,没想到,今日觐帝会突然提起。
一堆人虽无人出声,但心中皆是百转千回,觐帝今日突然对康王如此关照,这康王,莫不是要重获盛宠?
“父皇,已全然恢复,请父皇放心。”封屹面色如常,全无受宠若惊的迹象。
众人又想,这康王如此从容淡定,难道,对盛宠已经习以为常?
一时间,所有人心中的天秤开始摇摇摆摆。
觐帝点点头,“那便好,那便好。”
这时,又有一声尖细的声音喊道,“皇后、柳贵妃驾到!”
刚起来的封幽又跪了下去,一群人继续埋首,以额贴地道,“皇后千岁、贵妃金安。”
不一会儿,两名华服女子便款款走了过来,一个端庄大方,身上的凤袍精致华美,一头云鬓上插满金钗步摇,妆容精致,尽显贵气,是皇后;
另一个杨柳细腰,一身秋香色的宫裙衬得姿容绝美,清新动人,是柳贵妃。
皇后和柳贵妃见觐帝已在,急忙行礼齐声道,“臣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觐帝脸上渐渐染上一层疲色,扬了扬手道,“罢了罢了,都来了就好,都起来吧,进殿入座。”
一群人便鱼贯而入,依次就坐。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月明星稀,殿内灯火通明。
随着众位入席,一声宛转悠扬的箫声飘然入耳,紧接着,十来个白衣舞女有条不紊地依次而来,一个个都是身段姣好,袅袅婷婷,弱柳扶风。
箫声渐小,琴声乍响,婉转动听如轻咚清泉,舞女们迈着细碎的步伐,俯首抬腕,在殿中绕城一个圈,宛若一轮皓月。
倏忽间,鼓声一沉,一个个杨柳细腰的舞女同时折腰向外同时甩出长袖,那长袖由白渐蓝,在舞女的甩动下,如行云流水。
长袖曼舞,舞步翩翩,舞姿曼妙,柔中带刚,刚中化柔,令人叹为观止。
便在这时,空旷的殿中,无故悬起了数把彩伞,一女子从门口轻踏而来,着一身如火的红衣,束一条纤长的白色飘带,踏伞而上,衣袂飘飘。
这时,一舞女突然素手一抬,那红衣女子素脚一沾,洁白的绣鞋染上了黑色的水墨,霎时间,鼓声琴身骤然转急,只见那红衣女子随着琴声舞步加快,在伞上留下了一道道墨迹,犹如精细描绘的泼墨画。她时而抬腕低眉,时而浅笑抬眸,翩若惊鸿,矫若惊龙,婀娜多姿。
琴声随着最后一声鼓声骤歇,那女子浅浅一笑,收过所有悬吊的彩伞,这才和其他舞女齐齐跪拜道,“夏疆,秋凌波,见过大觐皇帝陛下。”
一声清凌凌的声音,才把所有人从刚刚的舞蹈拉回了思绪。
原来,这就是夏疆的公主,秋凌波。
也就是,那日说灯谜老伯的儿子盗窃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夏疆人。
凤浅晞在席上勾唇,好整以暇地问道,“如何?”
她知道,刚刚封屹看似无神,其实尽收眼底。
封屹手中举着杯盏,轻轻摇晃道,“舞姿曼妙,容色无双。”
“这评价,还挺高。”凤浅晞睨了他一眼,继续戏谑道,“说不定这个秋凌波又是来和亲的,若是我不曾嫁与你的话,你倒还有机会,这夏疆是以女为准,说不定,就是王夫啊……”
封屹漫不经心道,“恩……倒是可惜……”
见他如此配合,浅晞霎时间又有种想张口咬他的冲动。
殿中,觐帝让人递上一支彩伞,只见伞上绘的,赫然是大好河山,一山一水,虽是寥寥数笔,但却意境极妙。
觐帝面色一喜,脸上泛起深深的笑意,“妙,妙哉!想不到夏疆公主如此彩才艺不凡!”
“臣女惟愿陛下寿与天齐,福如海深!”
秋凌波宠辱不惊,寥寥数语,掷地有声,说得在场的人也是慷慨激昂,连忙出列跪了下去道,“惟愿陛下寿与天齐,福如海深……”
觐帝满意的眯了眯眼,“好,好个寿与天齐,福如海深!都起来吧,给公主赐坐!”觐帝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眸光落在不远处的陈景致身上,“就赐在景司业旁边的那个位置吧。”
那样子,颇有想让秋凌波和陈景致凑成一对的模样。
立于浅晞身后的凤浅芸一听,手里的东西霎时间一落,浅晞余光瞥见,急忙伸手一接,那东西在她掌中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是枚玉戒。
凤浅芸见浅晞正打量着那玉戒,便要伸手去拿回来。
浅晞磨砂着那玉戒上内壁的字迹,没有多说什么,便把玉戒还给凤浅芸。
只是,她的内心,却泛起了一阵涟漪。
那玉戒上,赫然刻着的字,是“景”。
不论是改名前的陈景致,还是改名后的景之,都有一个共同的字,就是“景”。
加之凤浅芸刚刚的失常,她几乎可以判断,凤浅芸来大觐的途中,出事后就是被陈景致救下的,而且,她的凤浅芸姐姐,还喜欢上了陈景致。
不似以前对赵瑾言的爱慕,似乎,是真正的喜欢。
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秋凌波听到觐帝的话,礼节周到地福了福礼道,“谢过陛下。”便娉婷地走到了陈景致的身侧坐了下来。
陈景致的座位就在浅晞和封屹座位的对列,就在斜对方,凤浅晞扫了一眼身后的凤浅芸,只见她脸色发白,她又看了右侧不远处的周扶苏,也是白得可以刷漆。
这陈景致,可真是英雄救美种下了不少孽缘,还把她的姐姐给卷了进去。
而这时,秋凌波也突然看到了坐在斜对方的风浅兮和封屹,美眸一动,浟湙潋滟,就在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封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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