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下后不久,灵肃姑娘就带着众姐妹安然出了城。
回到平今时,因为守城将士不曾见过灵肃姑娘,所以不愿放心。
灵肃姑娘怒目斥向一旁的守卫,“让开!”
那守卫不让,“姑娘,如今战事连连,还是不要轻意闯城门得好!”
灵肃姑娘说着大打出手,一巴掌扇到那守卫的脸上,守卫的脸顿时就青紫起来。
“他、奶、奶的,你这女子,竟然打人!”
一时间,城门之下就莫名嚷了起来,闹出很大的阵仗。
独孤凌寒带着随行心腹长迎立在城门口,目光揶揄地盯着城下的人,“她……怎么来了?”
对于灵肃姑娘这伙人,早在很久以前,独孤凌寒就将她们的身份查了个透。
长迎望见,摸了摸脸,“王,这些暗影组、织的密探会不会是天师派来的?”
“不可能,天师做事儿,往往是拍陛下的马屁,今儿个怎么可能会来管这战事?”独孤凌寒一口否决,“你们说,她们会不会去了西同?”
“王怎么会这样想?”长迎不解,“也许她们刚刚来呢?”
“不,若是刚来,必定会按规矩说明,何必打那守卫!”独孤凌寒观察得仔细,“听见刚刚那姑娘说什么了么?”
“她说……耽搁了本姑娘报喜,有你好受的!”长迎结结巴巴地重复,“王,你的意思是,她们可能是卢云将军请来,对付西同那边的人的?”
“对付谁,孤都不管,只要别伤了孤学生!”独孤凌寒抖抖袖子,“走,去问问卢云!”
长迎瞟了摄政王一眼,有些心急,“王,属下觉得,他们应该不想看见你。”
“既把孤请来了,难道他们说不想见就不见的么?”独孤凌寒这话言外之意是,孤这人,最是无拘无束,没有谁有权利管我。
入得帐中,独孤凌寒翘腿一坐,“卢云将军,孤听说你找了暗影组、织的人帮你对付西同的敌军?”
卢云将军心中一颤,特别害怕眼前的人知道点儿什么,“呵呵,摄政王说笑了,卢云有何本事儿,能请得动暗影组织的人,况且他们都是天师的密探,为陛下办事!”
“可孤刚刚却瞧见,那暗影组、织的灵肃姑娘来找过你,难道……她们几个是来战场上,同孤一般欣赏风景的,呵,这天底下,果然有许多像孤这般潇洒惬意的人!”
卢云将军听得话中言外之意,一噎,半晌,抖出句话来,“摄政王说笑了,那几个姑娘的确来找过卢云,可至于要做什么,卢云的确不知晓?”
就在当口,一个守卫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将军,灵肃姑娘说,事儿已办妥,可以出兵攻打了!”
卢云将军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巴掌拍上脸,炯地有点儿无地自容。
“原来卢云将军真当孤是外人了?”他撑着扶手笑着起身,“既然去啊,那孤也没必要再在这里,欣赏风景了。此处的风景果然不大让人欢喜!”
明着是笑,细看去,却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他不笑还好,真笑了,反而让自己的心情不大美妙。
不过,他的这一笑,帐中众人都以为他是要回去了。所以他们皆大欢喜的同时,又开始无奈叹气。
这要是回去告他一状,那该如何是好呢?
但是,卢云将军却暗暗欣喜,如今这西同里的人,都毒倒一片,他也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带着将士去攻城了。
说是风就是雨,卢云将军立马吩咐了副将尹中去叫阵。
蓝叶那边,各个都难耐地忍着,却哪里料到,一晚不到,对面那平今的敌军又来攻城了。
底下叫阵叫得一点儿也不含糊。
蓝叶摩梭着城墙立起,咬牙忍痛,站得笔直,她伸手,拿弓,搭出箭来。
底下的尹中看到,连忙吼出一声,“拿盾!”
一排拿盾的将士纷纷涌上来,将身后的卢云一众,齐齐挡上了。
蓝叶拉箭的力气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城下的人偏偏被盾保护得一丝不苟。瞧不出半点儿出口的蓝叶,糊涂地射、出一箭。
但箭只碰到盾,一头扎进去了。
一人都没伤到。
肚子又开始绞痛了,蓝叶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她再次蹲在地上,咬着自己的袖子。
雪梅公子看得心疼,“我出去引开他们,你们趁乱离开!”
蓝叶抓住他的手,“别白费力气了,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人留下?”回头看着诸位难受的兄弟,“可是你说得也对,这么多兄弟,不闯出去,恐怕真的没命了?这样,雪梅公子,我们……我们分头杀出一条血路,让庞真将军他们逃出去!”
躺在地上的庞真将军意气用事,“不可,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够让你一个女人为我杀出血路来。算了,还是由我和雪梅来引开敌人吧!”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儿的时候,庞真将军,这些兄弟的命,都系在你的头上。当初,你带他们出来的,现在你必须带他们走!”蓝叶哭诉道。
庞真将军握着刀,踟蹰不愿。
“必须,这是军令,军令如山的道理,你难道不懂么?!”蓝叶给了他一巴掌,“我告诉你,我蓝叶刚刚失去此身唯一的父亲,而你不同,流云国中,还有你该孝顺的老父亲!”说着飞身到得墙上,执弓箭奔下,奋力杀敌。
雪梅公子握着血骨扇,也飞身下得了城池之中,打算拼尽全力抵挡敌军。
副将尹中看着两人轻功奔下,大叫道,“众将听令,活捉二人!”
“是!”洪亮的声音传在这个暗淡的深夜。
庞真将军杵着剑,跌跌撞撞地起身,叫着他那五十个兄弟出城门。
可那些个兄弟宁愿躺在那里,也不愿意起来。要么肚子太痛了,要么全身都痒得不行。所以他们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蚱,虽然努力弹跳,却也知道走不出锅去。所以死前,也不想浪费力气,多做徒劳之事儿。
“兄弟,兄弟,我们必须走,军师和雪梅公子两人忍痛要给我们杀出血路,你们怎么在这个时候放弃呢?”庞真将军气急地揪着那已经放弃的士兵,“兄弟,你忘了,你是跟着我庞真来的,以前深山里,吃的都没有,你都挺过来了。但是现在,你……你怎么能放弃呢,走,我们拉着手一起走!”
渐渐地,有几个兄弟,忍痛从地面上爬起来,缓缓地移动着他们的身体,捡起地上的兵刃。
可有些实在没力气的士兵,只仰着头,说出几句体己的话来,“将军,我们几个实在是动不了了,你们赶快走吧,留我们几个兄弟在,也好……好让他们知道,我们……我们流云国的士兵不怕死,不怕为国争光!”
“胡说,死也要死得有价值,你们不能等死!”庞真将军咬破唇,尝着血腥的味道时,他用力将那几个站不起来的人,背在了背上,“兄弟,以前我怎么将你们带出来的,现在我就怎么将你们带回去,走,我们一定要快些离开这里!”
他们踉踉跄跄地往城门口走,正要拉开城门,却有几个愚钝的百姓出来拦阻,各个给他们一棒两脚。
庞真将军疲累极了,五十个兄弟摇着那军棋也疲累极了。
心痛哭的声音像是医院里打点滴的声音。
嘀嗒,滴滴。
同样是慢、性、自、杀。可打点滴还能活命,而被伤了的心,却没命可活。
但为了远处那唯一的光,他们挣脱百姓,依旧在爬。
好不容易爬出城门,好不容易想要呐喊的时候,却恍然觉得,命真的是太脆弱了,
因为不知从哪里再窜出来一群人,手搭弓箭,对准了庞真将军和流云国士兵们。
“兄弟,让开!”庞真将军明目跳动着火焰,他大喊一声,让众兄弟快速地避开。
可筋疲力竭的兄弟们哪里能够逃得过,不过只能沦为阶下囚?
有几个意志力强悍的,围拥着他们的将军,拿出刀来,比划着,“将军,将军,现在兄弟几个不能跟着您出去了,您跟着兄弟几个,赶紧逃出去,一定要让陛下知道,我们流云国的将士是好样,我们死……都没有投降!”挥出刀,啊啊地叫嚷着冲向城门。
可步子还没迈出两三步,他们的胸膛就中了箭,而后丢刀倒地。
倒地那一瞬间,他们嘴上喷出血来,可是那目光里却透着笑意。
或许,死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儿,但痛苦的活着,未尝比死轻松。
看着一个又一个兄弟倒下,身后的庞真将军咬着牙,挥动着手中的长戟,杀了出去。
外面的箭雨虽然紧紧地跟上来,但是并没伤到庞真将军半分。或许是他格挡能力太过出色。
而所谓的腹痛,在面对亲人死去的一瞬间,或许都幻化成了动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