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提醒你，梁家当初昭告天下时，说的烧烤方子以及果酒一系列的方子来自何处的契约书，在我这里。”

秦锦橙懂了，只要季晴撕毁了这份契约，只要她愿意，天下人都可以自己制作烧烤！果酒！她的晴意酒楼就分文不值！梁家依然会回到绝俑城！

“把秦家酒楼的牌子挂上吧，我虽不会用晴意这么庸俗的名字，但我，瞧不得别人假借我断草五叶的名号，来打响，她的私心。”

季晴说完起身准备离开，虎子突然冲过来跪在季晴跟前。

“晴姑娘，晴姑娘求您大人大量，求您原谅我家姑娘这一次，姑娘年轻气盛，又想在族内得到认可，秦锦瑞如今在断草镇得到了您的帮助，回到族里得了大奶奶的肯定，已经得到了家族一部分的产业掌管资格，我家姑娘实在是…是被这无用的东西给迷了心窍，求求您晴姑娘！给我家姑娘一个机会吧。”

季晴看着虎子磕头，每一个都是实打实的头点地，邦邦响，而秦锦橙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冷冷地盯着前面某个点，无限放空，季晴看了看虎子，又对比了一下秦锦橙，“虎子，你抬头看看你家姑娘，值不值得你这么做？”

虎子停下了不停撞地的脑袋，两行清泪从他眼眶缓缓流下，不值得，他早就知道不值得，可是哪怕当初秦家酒楼面临倒闭，哪，哪怕她秦锦橙在如日中天之时仍旧不知他的好，可他就是…犯贱。

虎子不说话，低着头，用沉默告诉了季晴答案。

季晴疑惑地看着虎子，她不懂更加不明白这种感情，所以她…不高兴，这种不高兴来源于，她心底的一丝异样。

“你真是好，尤其是待秦锦橙。”季晴说着，抬步走出了酒楼，在她来到街上的一瞬间，晴意酒楼的牌匾，落地碎成了好几份，这让街上的人纷纷驻足。

黎慎让手下拿了行礼，急匆匆地跟着季晴出了酒楼。

“姑娘！你醒醒！求你清醒吧！”虎子明白，在低估的秦锦橙突然得到了这么大一个突破，突然变成了绝俑城第一的酒楼掌柜，突然成了家族里人人钦羡的存在，所有的突然都太突然了，所以她膨胀扭曲了，她为了酒楼能够蒸蒸日上，能够红火，能够永远的成为绝俑城的顶尖，她变得…不再是当初那个热血满腔正气，敢作敢为的姑娘了。

“秦锦橙！想想你当初的目标，你跟晴姑娘约好的，可不是一家晴意酒楼，是京都，是整个京都！区区一家晴意酒楼就让你变成了这般模样，我看不起你！”虎子眼泪一抹，冲向自己的房间，草率地收拾了行礼，便追着季晴过去。

“你来做什么？”季晴看到黎慎和虎子两个人都出现的时候，太阳穴突了突，黎慎她不会多加理会，这句你来干什么主要还是问的虎子。

“晴，晴姑娘，您能收留我么，我有点功夫，而且干活勤快…”

“别了，跟着我好让你那位姑娘回心转意的时候找到我，然后你们主仆二人再来一场苦情戏么？”

苦情戏，季晴，最厌恶的就是苦情戏，苦么，身而为人，谁能不苦只甜，当真是做梦。

虎子刚要跪下的动作，被季晴的一语点破给打住，他知道季晴绝顶聪慧，是个有玲珑心的人，可是他不知道，季晴如此的狠毒，“不过一次过错，为何你不肯给姑娘一个机会。”

季晴，好奇地看着虎子，这眼神就像是秦锦橙一开始责问她的时候那样。

“你来做什么？”这一问是问黎慎的，“我怕你一人无聊。”黎慎笑意浅浅，却带着心疼，季晴看着他认真地点点头，“一个人吃饭却是无聊，我们寻一家酒楼，我下厨做几道好吃的给你。”

“真！真的么！”这突如其来的奖励让黎慎喜不自禁，可虎子却瘫倒了，他的姑娘完了，秦锦橙完了，晴意完了，只要季晴肯，只要她乐意，但凡是一家酒楼，卖出她的东西就都能红火起来，秦家人不敢去沾染她的东西，梁家人不能去沾染她的东西，南北两家没了，季晴若是要开酒楼，那便是一家独大。

“晴姑娘！求您。”

虎子，终是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季晴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开，黎慎绕过虎子，小快步来到季晴身边，“你当真不原谅他们？”

“嗯？为何要原谅？”季晴好奇地问道。

黎慎一噎，这，竟然问得如此认真？“毕竟为你办过事。”

季晴皱眉，“他们不曾为我办过事，他们的酒楼一开始要倒闭了，是我救活的。”季晴浅薄地说着事实，被虎子听入耳中，竟，面色发青。

他们的酒楼一开始要倒闭了，是被季晴救活的！是啊，季晴为什么要原谅，秦锦橙犯了错，大错，季晴回来，不光解决了乞丐的问题，还准备处理了秦锦橙私受官府老爷这件事，不然为何要去请那府衙老爷，白日里刚威胁了城主私受之事，自己根本不能留把柄！若是不处理，最后不光秦锦橙没了，晴意没了，秦家也会受到名誉上的牵连。

季晴生气，她身为大东家，想要有一个出色的掌柜，而秦锦橙却让她失望了，绝对的失望，她不过是，不过是在责备，在恼怒地责备秦锦橙，在告诉秦锦橙错在哪里，病痛在哪里！

可，如今自以为是的秦锦橙，接受不了一个小姑娘的责备了，她觉得那是嘲讽了，季晴只有嬉皮笑脸的说，秦姐姐，你太大意了，秦锦橙才能够接受了么！

他们是做错事被责备，却如此地去责问季晴，如此丑陋的面容！理直气壮！地去责问一个帮他们站起来的人。季晴，为何还要原谅，不需要原谅。原谅了第一次，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次。

不光秦锦橙伤了季晴的信任，虎子自己也是。

他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好久好久，直到一个急切的女子的声音想起，“虎子，虎子，晴姑娘在哪！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