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清晨,日头便已经高高地升起了。自打入夏以来,重庆的天气总是这样,白天燠热、夜里总是下雷雨。就好比方才,天上堆满了乌云,厚得好像一拧就要掉下水来一般。
可是不过几声闷雷,这日头又踉踉跄跄爬了出来,好似这太阳十分的憔悴,累得只剩下了一口气似得,光线只剩下毒,一点光彩也不带的了。
一清早,空气里就是温热湿润的,手里头但凡有东西过手,那就是毫无理由的黏腻,一点也没个爽快劲。这是一个六七月交接的夏日,人身上的不痛快感觉是想抹也抹不掉的。
静云站在金公馆的大门口,手高高地举着朝在头顶上,打了一个阴影,遥望着远处的三岔路口。她穿着一件薄纱面料的月白旗袍,脖子上是一条清浅的素色丝巾。她特意将满头青丝盘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将碎发一应都梳到了脑后。
清晨出来的时候,她看花园里头的栀子花开的正好,便采撷了一朵,别在鬓边。那阵阵的淡香,从鬓边时而沁出,随着热风,一阵阵地漂浮着。外人很难猜得出静云的年纪,若是不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只怕说是女校里的学生也是有人信的。
这些年,随着年岁舰长,静云更是不喜爱用那些胭脂水粉的东西了,皮肤反倒瞧着比以往愈加的白皙透亮。只是她的眼角,总是带着一种宛然的哀愁,那是这些年经历的变故累积,但凡有过经历的人便会读懂她的难处来。
不过也正是经着岁月的洗涤,整个人的气质看着也是比以往愈加地稳重、优雅了。都说女人如书,但凡是翻阅的风浪多了,那便总会余香缠绕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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