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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军,点人。”商瞿好像完全不受豆大雨滴刮起的混着黄尘的泥泞影响,面容在头盔下看得并不真切,语气冷硬地下命令。
商瞿下令轻车牵马步行,镇压军冒雨在泥泞的黄土之间穿行。
时玖挽了下裳,塞进靴子里,亦步亦趋地跟着商瞿,手里是一份河阳四州的羊皮地形图。
天色渐晚,雨势非但没有见停的样子,反而愈演愈烈,眼见着谷口在眼前,时玖终于松了口气。
他身上大氅因为雨水浸透比平时沉得多,兜帽湿哒哒的压在头上,时玖觉得就连头皮也黏黏的。
商瞿站在他身边回望阴雨天暮色下泛黄的山体,“你的判断是对的。”
时玖道:“这么大的雨,如果继续留在谷底,后果不堪设想。”
仿佛应着他所说的话,时玖尾音还在空气里没有消散,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不远处一片黄尘翻滚,高地的土混着大小不一的石咆哮着滚滚而下,惊尘冲天而起。
好在队伍已经差不多全部走出来了,后面有几车的粮食被砸进了黄流之中,索性并无士兵受到致命伤,只有后面几个身上带着点擦伤。
时玖腿一软,勉强扶着车厢,险些跌坐在地。
他的额发湿透了,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汗水,他身上的檀香味混着泥土的味道,闻起来有些奇怪。商瞿吩咐士兵原地调整,一把抱起时玖上车。
时玖整个人都呆呆的,有点劫后余生的惆怅感。
“你的判断很对,做的很好。”商瞿不顾把他小脸抹成猫儿一般的泥垢,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一遍一遍吻时玖的小脸,告诉时玖,他做的非常好,是让他骄傲的小玖儿。
时玖被他逗笑了,靠在他肩上,享受难得平静的半点时光。
“照这雨势,顺利的话再走一整日可到雍州。”
时玖扒开那卷羊皮地图,手指点在几处平地,“咱们改了既定的路线,现在雨势根本不可控,只能过梁州,再从昌州绕行。”
商瞿看了会儿时玖画的线,半晌点头:“懂了。”
“顺便看一看昌州具体的情况。”时玖有些不舒服地拨了拨自己被雨水浸透的额发,“我有些担心……昌州、雍州、梁州……怕不是空穴来风啊……”
时玖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三州水患,如果驻军的话,明显昌州更为合适,可是为什么车行会兜个圈子选择了雍州呢。
时玖眼前突然一黑,脑袋被盖上了块干爽的布巾。车厢里都湿了,还好带的一箱子换洗的衣物没遭殃。
商瞿挑了件自己洗干净的里衣扯开,给时玖擦被雨水和尘土粘的一绺一绺的长发。
“如果我是车行,”商瞿说:“我也会选择雍州。”
“嗯?”时玖从喉咙里闷出一个单音。
“因为
你在昌州,那昌州就不能打仗,你会有危险。”
时玖被点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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