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拦截 夏之花
夏带着人查了药厂,晚上药厂都没有开工,只有几个保卫人员。夏搜查的速度非常快,那些工人也不敢拦,匆匆给自家老板打了电话就在旁边站着。林源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凌晨四点钟,赶到工厂的时候也快五点了。
夏查了一晚上已经十分疲倦,心里也很烦躁,她查这些药厂并没有多少头绪,她也相信,如果真有线索,也绝对不会是在药厂里。
从东正药厂刚刚出门,夏就看到林源的车在大门口停下,她看到林源的时候脑中划过一个点,她想到了被她漏掉的一个地方,她甚至没有和林源打招呼,马上接通了杜飞煌和陆风,让他们留两个人在东城仓库之后立刻赶到隆盛仓
库,而夏则带着人在隆盛仓库往城外的路上设卡。
隆盛仓库,就是查到的三个可疑仓库中的剩下一个。之前因为华新和林氏,夏完全忽视了这个仓库的存在。而现在,夏突然全部都想明白了,他们跟踪的三对所谓的可疑目标可能全部都是假的,来拖住自己的视线,同时把自己的怀疑对象指向华新,又有林氏这个有些模糊的可能性,自己就完全忽视了隆盛仓库。
夏不由得苦笑,她一开始还提醒着陆风说越是看起来不沾边的越可疑,自己却犯了同样的错误。
夏想到,最保险的措施就算,在某一个时间,三个仓库同时开出几辆大卡车,同时从不同的路线往城外开去。果然,五点的时候,三个仓库的门都打开了,从里面开出了两辆卡车,蹲守的人立刻用电话通知了本部,夏在到达准备设卡地点的时候,收到了这个消息,虽然收到消息的时间晚了些,但她的布置已经到位了。
然而令夏可气的是,两辆卡车居然分开走了两个方向,夏只能派人重新分头拦截。
此时,从隆盛仓库开出的其中一辆卡车已经开到了夏的面前。
“下车,保密局检查。”不用夏指挥,范莹莹已经带着人拦下了卡车,卡车司机也被带到了夏面前。
夏只是扫了一个司机一眼,就挥挥手让人把他押到一边。她知道这个司机是问不出来什么的,应该只是一家公司的普通员工而已,详细情况交给王余就可以。
不一会儿,范莹莹从卡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盒东西,递给夏:“组长,应该就是这个。”
夏点点头,手上这盒药,表面写着“阿司匹林”,就是要破获的那批药品。
范莹莹又道:“车上一共有六箱,全是这个。”
“什么,六箱?”夏吓了一跳,这个数字可不小,夏心里又不安地想着,这么多药难道林源就送给自己来立功了?
“好了,把车开回局里,这个人也带到看守所,”夏向旁边的弟兄们招招手,“你们都回去,路上小心点,我去看其他的点。”
整个行动结束的时间,是在早上六点钟。
也亏的行动科里有几个机灵的人,才能把六辆卡车全部扣下来。不过很显然的,东城和林氏两个仓库开出的车都没有装货,按他们各自老板的话说是准备出去装货回来的,没有物证,那再怀疑也没有用,只能放了过去。隆盛仓库另一辆卡车被陆风给截住了,不知道该说巧还是什么,陆风接到夏的调动命令时瞬间明白夏的想法,和夏一样,他也担心会来不及。所以陆风安排了一半人赶往隆盛仓库,自己带着另一半在隆盛出城的一条必经路上设了卡,正好就撞上了漏掉的那辆卡车。
而这辆车上,也有整整五箱药品,这让夏
心中的愧疚感更加深重。不过在保密局里,夏虽然没有抓到人,但是案子还没结束,调查还在继续,而且查获了这批药品,也是一件大功。
嘉奖暂且不提,回到办公室,夏收到了王余发回的调查报告。
“七十四师?”夏看到这个结果时,差点没一口水喷了出来。
王余脸色也非常难看,虽然他也很吃惊,但是查到的南京国民医院,的确就是七十四师搞出来的东西。
不说夏的私人关系,这件案子如果牵扯到军队,那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案子,而且还是“御林军”七十四师。七十四师军官向共军贩卖药品,还是七十四师军官通敌,都是轰动全国的大事,如果出错,那影响的也不只是夏这个行动科,恐怕连顾松柏都要下课。
夏阴沉着脸道:“你把这个案子结了,但是这个调查结果,不允许写上去,也不允许说出去,明白吗?”
王余点头,夏又道:“报告写完了直接交给我,行了,你出去吧。”
王余出去后,夏重新坐下,陷入沉思。
国民革命军整编第七十四师,被誉为天下第一师,是蒋介石的王牌军,“御林军”,师长张灵甫,长期驻扎在南京城外的孝陵卫。夏的弟弟夏叶,就正在七十四师一五一旅任职中校参谋。
七十四师是这批药品的买家,这可能吗?绝不可能,首先,夏以及保密局都明确知道这批药品的买家是江北的共产党,第二,七十四师根本不需要自己购买药品,他们自有军需处给他们供给物资,何必自己掏钱?所以这必然是有人打着七十四师的名头在买这批药品。但关键的是,这个人或这群人,是七十四师内部的人,还是外面的人呢?
虽然现在已经证明药品的情报为真,药品也已经被缴获了,但夏是否应该继续追查下去呢?林源,组织上需要自己追查下去吗?另外一点,就是自己的弟弟夏叶,如果这个结果属实,那么夏叶是否参与其中。这并非是说夏叶就是共产党了,而是因为购买运输这些物资绝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办到的,七十四师也并非全部都是共产党人,要办成这件事,就很可能会找到另一些职权方便的人帮忙。这其中,可能有些人已经被转化为共产党员,有些人有亲共倾向,有些人则是单纯地从中赚取利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