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幻象拢着裘衣的权贵男人,那张惊鸿苍白脸在梦中与自己婀娜交织。
男人想着的不是英姿飒爽就是媚眼如丝,两种味道反正自己都摸不到,白天不敢在自己婆娘面前多问一句嘴多看一眼神,梦里想想也不是罪嘛。
个人各梦,有人无眠。
村长从中午回家躺下后就开始疑神疑鬼,能辟邪的东西掏出棺材本命令家人全买了回来。
这地上烧的,墙上贴的,床上放的,就连自己卧房大门都朝外贴满了七个八卦镜,可村长摩挲满是皱纹的手,寻思深想就是不放心,喘着沙沙粗气,提着心瞪大年迈浑浊的眼珠,困到不行就是不敢睡。
那浓妆小姑娘是真有本事,那几年前的秘密除了死人之外只有自己知道真相,死了就死了呗,反正老婆子小自己一岁,年纪大也活不了几年,自己也活不了几年,老婆子死后他可没找女人,他对自己的责罚难道还不够重,死老婆子居然一直没离开阴魂不散贴着自己后背。
一眼后背,毛骨悚然的感觉的又来了,村长夜里眼神要差不少,摸着床边桌的灯盏全移到床头,他掏出枕头底下厚厚一叠黄符纸呸呸一口一张唾沫星子,将黄符纸往自己后背上面一张接着一张贴,老脸咬牙狠绝的说道,“鬼算什么,等明天老子就找驱鬼师把你这死老婆子的鬼魂都烧了。”
一举一动,村长卧房的屋顶那趴着的两人看得真真切切,人对于未知想象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人把自己活活吓死的事也不是没有。
沈镜月终于舒心的拢着眼,这心里日日夜夜的折磨可比死,比坐牢狠的多。
远处拈花招手,乌嫣对着沈镜月努努离开的眼神,默默盖上瓦片,看了一个时辰也差不多看够了。
她们三人离开城中的聚宝阁四处逛了逛,顺便数数身后跟着的尾巴,偶尔分开逛,小尾巴居然有几十个,不仅跟着乌嫣,还有跟着沈镜月,就连拈花都说跟着她的都有。
甩开没多少本事的小尾巴,等她们仨混到小乞丐家的村子都夕阳了。
黑暗中,三人杵在街尾挂着两白灯笼的屋子对角。
“小姐,不说目的你别让我半夜喝冷风就这样傻站着呀。”拈花见乌嫣握着自己的手取暖,这缺德玩意。
“嘘,刚才谁进去了?”乌嫣松开拈花的手,个子最矮前面蹲着。
“白日话最多的那个李姐。”拈花也觉得那个李姐反常的多事,可又和那些闹事的大汉不是一路的。
“还真是她,记得夜市我拿小乞丐金珠的时候人群里有一男一女反应最大,起哄的声音最刺耳,其中女人的声音好像就是那李姐。”乌嫣伸手摸着下巴解释道。
“蛤,那小孩行乞不是里面的亲爹亲娘盯着怎么会是她,怪不得一直多话。”拈花拼命回忆夜市,她怎么就没主意到乌嫣说的一男一女。
沈镜月想到入东郊前乌嫣说为了试探拿了乞丐的金珠,提到的一男一女可能是人贩子,现在闲染不是拐卖小孩行乞,“那男的不是亲爹吗?”
乌嫣摇摇头,“普通人不会改变声音确定不是那亲爹的声线,我去看看你们俩在这盯着。”确定李姐进去,乌嫣想沈镜月一来这村子就要看看打死老婆没被惩罚的村长。如果自己没预估错的一幕让她看了,还不直接提到刀砍人,案子自己既然真的接下,不能就这样断了。
“你究竟想到什么,不让我俩看。”沈镜月握着身下乌嫣的肩膀质问,东郊那样的奇怪她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