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6章 生辰如意  解祤忧:宿命缘劫,浮生何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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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看着两头人,她不得不佩服这个温衍,短短几句,挑拨离间,颠倒黑白,她差点信了他的邪。不过温衍说得对,这世上的事确实说不清,她并不认识这两人,也不指望他们为她出头,方才因那位富丽公子的一声解忧,她才选择弃车离去,并不想因此牵扯。

这事,说不清了。

紫衣人又提醒她道:“玲珑,你怎能随便与这些人为伍,焉不知他们是何居心。”

“居心不良的是你,这驿站值守只怕都被你给杀了。”和连望着驿站周围,再无其他人,猜测那些驿站值守多半已经被这紫衣人给除了。

紫衣人撇了怒:“你们若多管闲事,那再杀你们两个也无妨。”她的那些丈夫,哪一个不是被他弄死的,唯独这个少正修鱼,他一直没机会下手,若是南庭王死于夏朝,也是件非常有趣的事儿。

玲珑听此言,心里头颠了颠,方才还能好言相劝,此时紫衣人的那抹杀意沁入心底,说的出做得到。

她知身边这富丽男子不是个简单的人,也知和连起初并不想惹事。看了眼和连,玲珑不想因为自己牵扯这俩无辜的路人,小声道:“小兄弟,此人不好惹,你带着你家公子快走,我自有法子对付这人。”

和连会意,见那紫衣人隐隐起了杀意,未免汗王真为这两人的事起冲突,遂道:“玲珑姑娘,我看你还是跟你丈夫回去吧,你母亲入了病,正是需要人照顾。”

少正修鱼回头看玲珑与和连两人,又看了玲珑许久,忽的说道:“玲珑姑娘,你若有难处,我愿意帮你,绝不袖手旁观。”

玲珑摇了摇头:“公子非一般人,可别再此处舍了性命。”说着,她昂首跨步上前,去了紫衣人身边。

在紫衣人面前停住,后面有人立即围住那公子与和连,玲珑望着他,不得不扮演另一个角色,道:“衍儿,我不喜欢你滥杀无辜。”

紫衣人看了眼少正修鱼,同慕晴道:“放他们走。”慕晴颔首,过去召回了那几人。

和连也不好再说什么,收了弯刀,毕竟她也算是自愿和这紫衣人一起的,少正修鱼定了定神,这个叫玲珑的女子,是真的不认识自己,又见她那么亲切的唤那人衍儿,想来,也许真是闲事多管了。

玲珑看着那两人走远了才放心,同他一道进入驿站,这才看见房屋一角落里捆了好几人,嘴里塞着抹布,呜呜咽咽,应该是这个小驿站的值卫。

走至一张桌子,她坐下道:“你怎知我在这儿?”

“猜的。”温衍叙述道:“无论你再怎样弯弯绕绕,你都会回郸阳。”

“你既知道,可依旧阻拦我。”

“那郸阳究竟是有多好,让你念念不舍?”

“不是去不去郸阳的问题,也并非郸阳有多好,而是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不过是仗着人多仗着功夫好,凭什么硬生生困住我。”她忍不住道:“我知道你并无恶意,你放我走吧。”

之前她只是自个想着要逃,遂也事事配合着他,此时此刻,再被抓回来一次,她没了耐心再与他周旋,该说什么便说什么。

他却不理会她这话,从旁侧拿了一样包裹过来,打开,是几块点心,他对她道:“你要的如意卷。”

她抬眸撇去,又抬手,缓缓拿起一块道:“如意,如人之意,我吃了它,你可否如我一回意?”

“只要你不跑,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放下点心,嘲道:“可我如今想做的便是离你远一点。”

他不解而问:“为什么?”

她轻声道:“我在你眼中是什么,跟在你身边被囚禁的玩宠吗?你拘着我,限制我自由,限制我的一切。”

温衍嘲嗤道:“你在郸阳,又何尝不是被夏王所囚禁,只是他囚你的笼子大了一些,你以为他让你住宫外,是给了你自由吗?你以为他没有别的目的吗?你想回郸阳,可郸阳也是个囚牢,你又为何要执着的回去。”

“天下之大,哪处不是囚牢,大多数活着的人都因生死贫疾财权富贵之事,困苦一生,死死挣扎,谁不想解脱逃出去。”玲珑有些沉眸,低了音:“郸阳于我来说,是囚牢,也是安身之处,可至少我知道囚我的人是夏朝君王,他的一切我很清楚,那你呢,你是谁?”

他沉沉一声:“我是谁,并不重要,哪怕我是皇帝,天之骄子,也不能改变什么。”他看向她,软了音:“我唯一的目的,便是与你在一起,不论身份地位,不管刀山火海,谁都不能阻我。”

“哪怕我对你并无情意,厌极了你,也不能阻你?”

他咬了几字:“即便你对我毫无情意,也不能,我不会放弃你。”

“我不明白,你这样,到底能得到什么。”玲珑更是苦口道:“你就是偏执,只想满足你自己,丝毫不会顾及其他人,我告诉你,我关玲珑可以喜欢上天底下任何一人,唯独你,我死都不可能会对你心存情意。”

若换作是以前,她敢说这话,他便能说出比她更狠百倍的话来,故意激她刺她让她痛心,杀尽她所爱之人又算得了什么。他同她,经常是这般吵架吵的凶猛又不欢而散,而如今,他只想好好待她,不想同她吵了,放了音:“玲珑,我们可不可以别吵架。”

“我这不是同你吵架,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玲珑奇怪,哪一点看出来她是与他吵,她记得上次还发誓若是喜欢上夏王还天打雷劈呢,夏王不还是投了她一个白眼,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你可以厌我烦我恨我,我就是想……想和你说说话……”他忽的有些断断续续。

玲珑确实有些烦,劝也劝了,气也生了,骗也骗了,逃也逃了,可这人就是执着得雷劈不动,不想再听,打断他:“我想一个人静静,成不成?”

一天一夜,她都在静静,静到不曾开口说话,饭量也减少了许多,人看着日渐削弱,这顿晚饭,更是一粒米未尽,早早的躺床上歇着。

她无边的叹气,本想策反他那属下,可他那手下也是死忠,苦口婆心劝解千遍,他权当没听见,骗这招估计是不管用了,若说不喜欢他,他不会放她,若说喜欢,他更不会放。娘的,合着这就是个死循环。

到底还有什么法子可逃啊。

要不,跟他走得了?

她立马摇醒自己,恨不得抽自己个耳光,关玲珑你清醒点,你可是有夫之妇,你是夏朝妃子,你是被绑来的不是自愿的,你要保持立场,坚定原则啊。你若是摇摆不定,指不定这趟回去,夏王那家伙就拿着鞭子甩一本家规过来就抽你了呀。

她甫定神,对,立场原则这个问题不能破,继续想法子。

正当她又躺下时,房里飘进来一抹人影,她警惕性极强,立马直起了身,往窗口边看去,只见那人影小心关好了窗门,她疑道:“你不走门,跳窗做什么?”

关上窗门的人影愣了愣,想起以前自己总趁她熟睡时,这般偷摸来看她,跳窗是必不可少的。他回头看去:“你……没睡?”

“啊……没睡。”或许是躺着舒服些,她又躺下了。他已经走到了床榻边,微微蹲了下来。

“我又惹你生气了?”他问。

“是啊。”被绑架又没自由,能不生气才怪。

“你这一天都没说话。”

“懒得说。”说多了也没用啊,你倒是听进去啊。

他看见她长发散开,有一些落在榻边,他忽的拿起她一撮长发,卷了卷,玲珑郁闷,她头发好玩吗?上次睡草堆还没玩够呢?

他说道:“你可知,我最怕的便是你不理我了,记得有回我做了一个梦,怎么都找不到你,好不容易找到你,可你又不说话,也不理我,可把我吓醒了。”

玲珑侧了身,看着身边人,突的伸出手探探他额头,总结道:“你这人有病,还不轻。”

温衍笑了番:“是啊,我有病,爱你成疾,药石无医,除了一个你,恐怕世上谁也治不好我这病。”

玲珑动了动唇,知道他这话并非是对自己说,更小了音道:“那个,解忧,她是什么样一个人?”

“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玲珑心里紧张:“有多好?”

“她样样都好”他考虑再三,不愿再瞒着她,于是道:“其实,你就是她。”

玲珑盯着他凝了许久,一字字道:“我不是她。”她不再说话,翻身过去往里靠,背对着人。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什么不记得了,一直活在别人给她编造的世界中,她是关玲珑,与冥解忧相像而已,又怎肯如此轻易承认自己是另一个人。否认有关关玲珑的一切,承认冥解忧,于她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趁她不注意,他再次点了她穴位。

抱起她身子过来,帮她盖好卷成一堆的被子,又在她额角轻触,连续说道:“解忧,别撇下我一个人。”

“我很想你。”

“生辰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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