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8章 帮你不亏  解祤忧:宿命缘劫,浮生何归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南宫祤心绪难宁,花了数刻时间去消化掉这样一个消息,在她眼中,夏天凡是个罪孽深重,卑鄙无耻的杀妻凶手,是窃国机密的敌国暗谍,可是,她不会知道,夏天凡为了她,也曾屡次抗命。

身为暗谍,最不应该的,就是交心交知己,夏天凡每一道都犯了,他处在两边,一边是晋国,有真心的知己朋友,一边是夏朝,有亲人及责任,日日煎熬备受折磨。夏天凡曾很绝望的说,不想再过这种是人非人的日子,若可以,只想携自己心爱之人隐归山林。

可夏天凡已经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晋国和夏朝的大战更是一触即发,岂能这么轻易抽身,夏家不允许,他也不可能同意。

夏天凡的对错姑且不论,但有些事情,不能不清不楚,最终,他还是问:“这么说,你不知道,夏天凡是怎么死的?”

“我当时被人追杀,无暇顾及其他。”她敛容沉息:“我是到了落尘庵,见了他尸身,才确定他是真的死了,他心口那一刀,不是我做的。”

她的坦然承认,让南宫祤压着的心有些沉定,他也不知还该不该信她所言。

夏天凡被发现时,死的极其凄惨,全身各处骨折,像是被掌力拳力所击,其腹处有一处刀伤,微偏不深,应该就是她捅的那一下,而心口处,直直的插着一把匕首,和腹处刀伤是同样的凶器。

若是她没有杀人,那么在她捅了夏天凡之后,匕首还在夏天凡身上,而有人趁夏天凡重伤之际,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最后用这把匕首,一击毙命。

什么样的人,会如此痛恨夏天凡?甚至要嫁祸到她身上?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他之前有过猜想,却也只能是猜想。

他定了定乱飘的心绪,沉疑道:“你提及此事,是也想让我不再追查?”

她摇首:“你查与不查,与我无多大关系,我只是告诉你,我这人护短,别人死活与我无关,但我身边人,谁敢动,就是犯我忌讳,我定要那人,以命偿命。”

以命偿命几字,令他眉目间跳动了一下。

她举了一个极端的例子,南宫祤只觉有些可笑,夏天凡作为她曾经的丈夫,愿意为她放弃一切的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不过是个别人,甚至还不如一个沦为奴隶的奴桑人。

她果然凉薄,无心无情。

或者说,她也许不是在为公玉鄂拖讨什么公道,据他所知,那公玉鄂拖也曾是韩馀夫蒙手底下一名大将,她这么执着,是为了全韩馀夫蒙的情分么?

冥栈容曾这么说:韩馀夫蒙,是一个令她性情大变的人。

“我若阻止你呢?”他淡声。

她眉目傲清,眼神坚毅,说出来的话也有力度:“你可以不给我交代,可以不帮我,可以阻止我。不论凶手是谁,又因何杀人,我会查到底。”

他深思熟虑良久,最后执起杯子抿了口茶,像是妥协几分,又像是另有打算,声音声容浅浅:“我自知劝不动,所以我选择帮你,直到你寻出凶手为止。”

解忧极感意外:“为什么?”

“与此事相关的,无非就是一个南宫颢,他是我心头一患,你若能对付他,我又何乐而不为。”南宫祤眼底有看不清的波澜,又咬字嚼声:“帮你,不亏。”

她细细一想也是,南宫颢那人虽然能力不如何,但确实算是他心头大患,只是他态度转变太快,令她有些猝不及防,她迟疑着问:“你真会帮我?”

“但我有条件。”他提住嗓音:“不论你在晋国多么威风嚣张,在这里,你必须得听我的,若你敢玩花招,我不会对你客气。”

果然不会轻易的帮她,她向来嚣张惯了,想让她乖乖听话,这个可能性,不大。她眼下自然是顺着他的话意走,容色紧凑,继续道:“既然想帮我,你的诚意呢?”

“之前你给过我的画像,我已查出其身份,确实是南宫颢的人,也是凶手之一,司徒璋曾见他行迹不轨,试探过他,与他交过手,但他性狡猾,司徒璋当时未曾看出端倪。”他慢慢叙述,分析说:“凶手有两人,一人使剑,后来这人要杀你,反倒赔了性命,便是你给我的画像,另一人善用细丝,这细丝应该便是金铉琴丝,我记得,十余年前,南宫颢求取琴丝不成便灭了杨家满门,这琴丝一定还在他手上,另一个凶手,只怕是他身边什么人。”

听他毫不保留的说出这么多,解忧心底有些感叹,她奔波多日才查探出一点有用的东西,他一言两语就给她说的清清楚楚,足见他表示愿意帮她的诚意了。

但这远远还不够。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她看向他的神情,已然多了试探,声缓缓道:“我想听,我所不知道的,你可有查到,金铉琴丝如今在何处?”

“未曾。”他给了两个字。

她心中一沉,收回视线。旋即把眼睛撇向屋内珠帘小阁处,帘内轻纱,已经站了一抹纤长的身影,醉风楼的房间向来都是两扇门,正门是客入,男倌女怜献艺出场都是从偏门,那抹身影从进入至今,应该站了有一会儿。

黍洱这回有点不太称职,放一个外人进来,却也不过来知会一声。

许是听那两人不再叙话,齐双双的看着自己,柳无依也无法再明目张胆的听,微微弯腰,将琴放下,端正身子而坐:“杨大人,关姑娘,在下献丑了,不知两位,想听什么?”

有轻纱搁挡,南宫祤也无法看出里头人如何容貌,但那声音确实稚嫩得能掐出柔情似水,他不免瞥向她,她喜欢这样的?

“不知两位,想听何曲子?”

没人回答,柳无依只能又问一遍。

南宫祤并不想说话,他要请的另有其人,只是以他这假身份请不出,这人是她荐请来的,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解忧不太喜欢冷场,便道:“对丝乐之事,我没什么讲究,入耳即可,那夜你在我房中弹的那首,叫什么?”

南宫祤却是皱了眉。

房中,那夜?

醉风楼的清倌人都开始卖身了么?

“那首曲子,是在下第一次弹,关姑娘曾说难听,在下便日夜习之,如今曲调已是背得滚瓜烂熟,若是关姑娘仍嫌难听,还请莫取笑才是。”柳无依儒儒嗓声。

南宫祤闷了口茶,这两人看来花前月下,交情够深,她每回同他来醉风楼,都要换一个人,上次是醉风楼公子亲自给她献艺,这次是这个叫柳无依与她谈笑风生,不知下次,又会是谁?

随着那小男倌的琴声旋律慢慢响起,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人琴技却有几分不错,用了些特别的弹奏技巧,而且曲子很新颖,他不曾听过,确实听来耳目一新,难怪令她念念不忘。

听了有半刻,一偏头,见她懒懒的低眸听曲,似是沉醉其中,他不免道:“雕虫小技,也不过如此。”

解忧轻抬眼眸,她在心中盘算事,琴声话声夹杂,又离得远,没用心听他在说话,这时一回神,便问了遍:“你说什么?”

他撇目倪了她一眼,没说第二遍,而是道:“若醉风楼查探琴丝的那人,不是由你授意,那么,”他故意停顿了几许:“我不会手下留情。”

解忧俨然已明白他话中之意,眼下这番警告,就是定要逼着她承认与醉风楼有联系,否则,查琴丝的那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命就没了。

可是,她从未让人去查金铉琴丝。

他这话到底是试探她与醉风楼有什么联系呢?还是醉风楼中真的有人在查?

“金铉琴丝声名远播,对习琴者而言,又不是什么大秘密,你能查,别人也能。”

“别人眼中,我三哥已死,可事实是,他还活着,不是吗?”南宫祤轻吟着嗓音,云清风淡:“一个死人,就不必再活着出现了。”

她忽既明白他话意,他就没想过要让他的三哥再堂堂正正的现世,一定找机会把敌人扼杀于摇篮,金铉琴丝事关端王,他当然也就不可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太多。

他不允许别人深入追查,但他方才言下之意,如果是她查,他似乎还能稍稍网开一面,毕竟她与端王交手那么多次,知道的都知道,他不知道的,她也知道。

她想了想,傅如不是个很听她话的人,只怕又在背着她搞什么动作,这才一点风声,就被人嗅探察觉,夏家人确实也不是吃素的,想在夏王头上撒野之前,应先掂量掂量分寸。

甚至她心中门清,如若凶手真是她所想的那个人,那么事情就不简单,这其中的渊源浑水会更深,外人一旦卷入,知道太多,必死无疑!

她看向帘内的那道身影:“柳公子,麻烦你替我给你家公子带个话。”

闻言,琴音顿停。

柳无依有点茫然:“关姑娘请说。”

她冷面凉声:“告诉你家公子,金铉琴丝,无需再查,尽早收手还能留条小命。”

柳无依深深一思,公子是否在找金铉琴丝下落,他一概不知。但是,她旁边这个杨大人很奇怪,口气这般轻狂,短短一句不会手下留情,竟能让她如此警戒。

夏朝刑部区区侍郎,究竟是有多大能耐?

“关姑娘的话,在下必定带到。”

南宫祤再次撇向帘内,里头人有温声的回应,她对这柳无依并不顾忌,竟还能让其传话,想来这柳无依不止与她交好,只怕与那公子也关系匪浅。

他旋即望向她,挑眉道:“你们不是不熟吗?能号令醉风楼的公子给你办事,是我小看你了。”

“交易而已。”她淡了声:“我出价,他出力。”

“他连官府都不惧,怎会是为钱而折腰之人。”南宫祤自是不信。

“我出的价,非金钱所能比。”她压了压声音:“若你能帮我找到金铉琴丝,找出杀人凶手,我也可以,把这无价之物让给你。”

他有了点兴趣:“什么无价之物?”

她瞥了眼帘中人,柳无依于她来说算是外人,琴丝一事听了无妨,但有些话自然是不能让人听。

不到片刻,南宫祤便见她缓缓起了身,走向他,掀了衣摆,一脸很坦然的坐他旁边,身子不觉间侧向他,气息打在他耳边近处。

她这般猝不及防的靠近他,竟让他突然有点紧张,甚至想了些别的心思,可在她话语出口的一瞬,容不得他思考太多别的。

“我这无价之物,便是……”她低沉嗓音,清晰的吐出后面几字:“清风,凝香丸。”

他的惊诧不亚于方才:“起死回生丹,人人求而不得的无价之宝,你竟舍得把此等宝物当作交易筹码。”

“这东西,是否能起死人肉白骨,我不在乎,但眼下,你需要。”她面容轻轻。

他眼中已是陈深几许,为了这东西,他前几月不惜冒险辛辛苦苦去一趟晋国,甚至联合冥栈容用她打开墓室,想要拿到此物,却空手而归。

这些,她是知道的。

他飘忽了片刻,他想,只怕她来见他之前,就早已想好要以此为筹,让他妥协。

这样的诱惑,他能拒绝吗?

他微微偏了身子,侧向她:“你确定,要让出这颗灵丹?”

她低了声音,气息匀匀:“你今日断了醉风楼这条路,夏朝之内,还有足够能力与我交易的,只有你。”

“你可想好了?”他心中微紧。

她沉住气色:“日后寻出凶手,只能由我全权处置,这是我让出此物的要求。”

他皱眉更深,她果然不是听话的人,也不会轻易受制于人。

一步一步在试探能够嚣张的底线。

一颗灵丹,不仅要换他相助,还要杀人凶手的处置之权。

可是,蔺之儒说过,灵丹是她的第二条命,他从没想到过,为了区区一个奴桑人,她竟连命都可以不要。他握住拳,声音细了些许:“我劝你,再想想清楚。”

“若是没想好,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她轻然抬眸,无畏道:“那位阮郡主的命,一定比我重要,汝陵候府,你见过她了吧,柔弱如水,惹人怜爱,她日日被病痛折磨,拿药吊命,还有个一年半载可活。”最后一句,她用了极为温婉的声:“你忍心么?”

在衣袖下握紧拳的南宫祤,面容已是温色轻凝,那日汝陵候府,她果然是故意引他去见了以素。她眼下话语,就是这么一针见血,容不得他有半分的迟疑犹豫。

他心底嗤嘲,没点把柄,她怎么敢轻狂。

这也是逼他不得不妥协的把柄。

他说:“你比我想象中,更狠。”

她人近在咫尺,却说着为别人不要命的话,为达目的,如此不择手段,狠到连自己性命都不在乎。

沉寂片刻,她轻抬的眼眸中,有他看不懂的蕴意,像是无所顾忌,又像是深谙不露:“你可以不接受我出的价,没有你协助,我也会用自己的办法去查,至死不罢休。”

她那最后掷地重声萦绕在旁,看出她字里行间携带的决心,他无法改变,也无法拒绝这样的条件。

她说可以自己查?看来,她消失的多日,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既然她不罢休,他则步步为营,面对女人,他也许有些许怜悯,面对对手,最是不该心慈手软。

他压住喉间,字字掷声道:“助你查出凶手后,清风凝香丸,你必须交给我。”

“我绝不食言!”

“若你敢伤她一分,冥解忧,我不会放过你。”他的声音很冷。

她有点可笑,这一块,他跟皇甫衍还挺像,对那女子总是处处维护,都觉得她会使手段去害那女子,她有十恶不赦到这种地步么?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缠绵病榻,对她没有威胁的将死之人,有什么地方值得她费尽心思去害。

更让她不解的是,他这一句,显然是把自己的软肋弱点明晃晃的告诉她,若是一点威胁就能让他妥协,她不介意这么干的。

但也足以证明,他对那女子是真的在意。

柳无依见帘外两人相聚靠拢,亲密无间,在聊什么悄悄话,他不敢打扰,寂静无声,被晾在这里,不知如何是好。

正愁无趣,柳无依转动眼珠四处看,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人似是已经聊成,她率先起了身,回自己位置上。

她已轻缓坐了下来,拿了茶杯握着:“这琴声怎么停了,柳公子,杨大人可是特意请你来探讨曲谱,之前那首马马虎虎的,你还是换首别的,务必要让杨大人尽兴,不然,待杨大人拍手走人,你再就找不到第二个像他这样的客人了。”

柳无依又是一怔,明白了她的用意,微微一笑:“在下琴技拙劣,让二位见笑了,在下愿再弹一曲,意添乐趣,还望杨大人肯赏脸。”

南宫祤还未起身,离座子约莫一指节,闻她此言,又不得不坐了回去,看来,她对这小男倌确实是宠溺,竟敢拿他的身份来给这男倌涨名声。

他心中计较着,若不是定个厢院花费颇多,他心疼自己的钱,才懒得继续坐下来,念及此,再听一曲也无妨。

柳无依的琴声再度响起。

这次的曲子不同于方才,起调平平,不见特色,南宫祤似有不耐,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就在这一瞬,曲风突变,从平一下转调,开始进入真正的节奏。

曲调最先是缓慢,意柔如水,悠扬意蕴,仿若让人能让心中躁动的波澜收于平静,却难免有一丝孤寂感叹之感,而后再转调一次,带动起起伏伏的声乐节奏,似有两人置身山水之间,怡情怡悦,隔空对奏,既有攀比之心,也在用琴声互诉相知之意。

南宫祤怔愣不止片刻,这曲子……

解忧自是不懂琴曲,觉得这新曲子难得的好听,看了眼南宫祤,见他眉深目重,也不知他是何意,一首曲子而已,至于表情如此凝重?

良久,曲停。

屋中似仍还留有一丝丝余音,南宫祤久久无法平静,眼中紧紧的盯着那帘内之人,多了几分探知的深意。

他沉湎息刻,问道:“这首曲子不错,听来悦耳,有什么名字么?”

“无名。”

他有点奇怪:“无名?”

“此曲是一位高人即兴所作,在下偶然听到过一次,便记了下来,在下不敢随意取名,是以,为无名。”柳无依细细道来。

“那位高人是谁?”南宫祤问了问。

“一面之缘,不知名姓。”

过了许久,房中无声。

“你叫柳无依?”南宫祤突然又问。

“是。”

“柳无依,柳无依……”南宫祤忽然喃喃了几遍,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有点不太对:“你今年……多大?”

柳无依顿了顿:“十六。”

南宫祤心底再念了遍名字,面容有点复杂,心道:原来如此。

然后接下来的一刻钟,全是他与柳无依在聊有关于这首曲子声调该如何如何转承,哪个节奏点再如何如何修饰之类的话。

——他果然是来探讨曲谱的,她竟不知,他对音律竟也颇有研究。

整个一下来,解忧已经有点懵,不知这两人在卖弄什么玄虚,是欺负她不懂音律吗?还是如谣言所传,他对男倌其实也有特殊癖好?

最后论完了,他又说:“只听到一次,便记得八九不离十,柳公子能过耳不忘,不禁令人佩服。”

解忧颇感意外,难得听他这么夸人。

柳无依回道:“不敢,同那位高人相比,在下自愧佛如。”

解忧云里雾里,闷了口茶,柳无依曾口口声声说要攀权附贵,也是要有真本事的,她今日特意给了他机会,没想到,区区一曲琴音,就能把南宫祤给镇住,难不成这一会儿功夫,两人就通过琴音惺惺相惜?

她茶还未咽下,南宫祤起了身,走到帘边,她误以为他要掀帘同柳无依相见恨晚,谁知他只是在帘下站了会儿,然后对她说:“走吧。”率先出了屋门。

柳无依摸着琴弦,也礼声对她说:“多谢姑娘。”

解忧放下茶杯,摆摆手,起了身,走出门口之前,她想了些什么,忽然用着轻稳的语气问:“你知道,刚刚那人是谁么?”

“刑部侍郎,杨大人。”柳无依答。

“错。”她抬起视线,看着前头那道渐行而去的背影,稳稳出口:“他是夏朝最至高无上之人。”

柳无依有点极度不可思议,他知道她在给自己机会,他也尽心尽力表现了,但没想到,这位杨侍郎的身份地位,他意所未料,难怪连她都要谨慎几分。

至高无上之人,除了当朝君王,还能是谁!

这人对曲子似乎有点在意,也懂一些音律,却也未曾过多言明什么,他方才差点就想私自掀帘见人一眼,想确认,这人是否就是自己千辛万苦想要找的权贵之人,若是的话,难道当年那人竟是……夏朝太子,当今王上?

柳无依忍住这份冲动,但对她的疑惑更多了些,她不是当朝宠妃吗?同样也是晋国暗谍么?不是正被夏家暗卫追踪吗?当今王上又为何要假扮刑部杨侍郎带她来青楼楚馆?她身为暗谍之事,当朝君王就如此轻易放过去了?

他一时之间,有点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