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也带着一丝期望,“如果我娘亲能够熬过这一次,我会在她和凤娘面前秉明心意,请求她们成全我,让我与你远走高飞。”
李景昭灰白的脸庞上绽开一抹亮色,黑色的眼眸中迸出喜悦来,“真的!”
杜仲鸯轻笑着颔首,如果娘亲的病治好了,她心里的牵挂才能稍稍放下,也能考虑以后的事情。凤娘和娘亲要是知道两千金是景昭筹来的,应该也会肯定他的真心与情意。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霜叶在门口催促着说时间不早了,杜仲鸯才重新将帷帽戴起来,与李景昭依依不舍的告别。
杜仲鸯坐上马车,掀开帘子朝着楼上看去,李景昭也正好在窗户探着身子朝着马车这边看来。她看到他用口型说着“等我”这两个字,脸上也扬起一抹坚定的笑意。
回到璇玑坊后,孙凤娘将杜仲鸯叫到她房里,也只是交代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并未怀疑她下午的去处。
入夜后,灯灭了。
杜仲鸯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摸出枕头下的那根玉箫,虽是冰凉的温度,放在被子里面也捂暖了。想到白日与景昭的那一番约定,她原本灰败枯萎的心似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有了之前的光彩与期盼。
迷迷糊糊的睡着后,她甚至还梦到了与景昭离开了金陵城,找到一处山水如画的清净地方,过起了男耕女织的平静日子……
在梦里,她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接下来所剩不多的日子里,她等啊等,盼啊盼,还是没有等到李景昭的消息。
倒是孙凤娘已经开始大张旗鼓的宣传造势,放出“璇玑坊名伎杜秋娘将于花魁大赛结束后挂牌”的消息,这人口相传,没多少工夫,江南一带的官宦富商之间都聊着这桩香艳的消息,不少人都雀跃以待,想着若是自己能拍下这金陵名伎杜秋娘的第一夜,也是一桩风流美谈。
时光飞逝,一转眼,便到了七日后花魁大赛的日子。
杜仲鸯一大早就被孙凤娘迷迷糊糊的叫了起来,坐在窗前梳妆时,凤娘便在耳畔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各种注意事项,而杜仲鸯只是麻木的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那面昏黄的菱花镜内自己那张毫无表情的淡漠脸庞。
为什么都到最后一日了,他还没来。
难道这一次的相信又是错付了?
难道他没法集齐两千金,所以不敢来见自己了?
难道他已经放弃了?
无数个疑惑念头一时间充斥在她的脑海里,俗话说,没有期望便没有失望,而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杜仲鸯打扮好后,跟着孙凤娘坐上前往教坊司的马车时,她的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明亮的天空,只要在今日天黑之前他能将两千金送到,一切都还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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