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从凤鸣琴上悠然翩跹，楚云捷一声不吭，一双眼眸遥遥地飘向柴房，原本沉寂的黑瞳之中掩饰着难以言喻地痛苦，他如今重新拥抱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可是却没有了曾经那样的快乐，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他想不明白。

这几天，他都不知道为什么着了魔一样一见到陈慕宁就忍不住想要让那个人心甘情愿地臣服于自己，然而现在他只想陈慕宁能够变回以前的样子，哪怕两个人之间只是虚与委蛇而已。

柴房之中的陈慕宁从昏睡之中醒了过来，他微微睁开眼睛，眼前竟然不再是曾经那般黑暗，隐隐约约之间能够看得见一点点光亮，耳边是熟悉的旋律，是凤求凰。

他支撑起身子却是站不起来，两腿都是酸软的，这里似乎又是一开始把自己丢着的柴房，冬日里的冷从门缝中透了出来，他浑身颤抖着瑟缩到了角落里，抱紧单薄的身子，一双无神的眼睛直直望着房梁。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他张了张嘴唇，干涩的唇瓣微微开合。

楚云捷，那面凤鸣，你终究是送给别人了。

凤鸣琴，是当年楚云捷赠与他的定情信物，琴木是上好的梧桐木，经过南瑶能工巧匠之手雕刻出凤凰于飞的纹路，这面琴绝对是价值连城的稀罕之物。

“阿宁，从此以后，这琴便是你一个人的。你可喜欢？”

昏暗之中，他迷迷糊糊地听见楚云捷温柔至极地抚着自己的脸庞，贴近他的耳边柔声说道。

他茫然地伸手想要握住什么，碰到的只是一片空虚。

是啊，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陈慕宁靠着墙角，头脑一片昏沉，身体虚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有人开了门，走到自己的面前半蹲着。

他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睁开眼睛，那人伸手将自己揽进怀里，低声道。

“阿宁，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