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体贴，我死不了。”

听着陈慕宁这样的语气楚云捷知道了，陈慕宁是想起来了，这样一折腾虽然差点要去陈慕宁半条命，竟然让他阴差阳错地恢复了记忆。

“你都记起来了对不对阿宁！”

“是啊，王爷。阿宁清清楚楚记得，那时候在大牢里所受的折辱，这一切不正是王爷所期望的么，我不过一个玩腻了的玩意，不该奢求什么。”

楚云捷信不过，他直直一把按住了陈慕宁的肩膀，凝望着那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之中清亮如水，也就是说，陈慕宁已经不再痴傻。

“你难道不记得本王对你的那些温存么！”

“温存？哈哈哈哈，”陈慕宁大笑着，笑得太狠，不由得咳嗽了几声，他一把推开了楚云捷，“您的温存便是把我当做东西赠与他人，任人玩弄，还是用我亲人的性命作为要挟，让我不得不听从你的话，任你鱼肉残忍对待！王爷，你这样的温存，阿宁承受不起！”

楚云捷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陈慕宁只记得失忆前的，根本忘了自己对他好的这段日子，他的心好痛，就好像一瞬间被人死死握住了心脏，狠狠地想要捏成碎片。

他已经后悔，后悔自己曾经对阿宁所做的一切，他一开始只是恨那人背叛了自己，恨那个人违背了诺言。

“阿宁，是你忘记了。我不会怪你，你会知道的，本王爱你的那一颗心，从今以后，本王只会待你一个人好，阿宁，原谅我曾经做的一切好么？”

陈慕宁哪里还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一个玩弄权力的人，心思难测，想一出是一出，他不信，也不想相信。

“你出去，我不想见你。”陈慕宁躺倒在床上，背对着楚云捷，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楚云捷的心被陈慕宁的话一字字撕裂，他的真心，早已在那一日的桃花树下，便已经许给了阿宁，这么多年，为了他拒绝了无数次赐婚，一个人独来独往，身旁从来没有一个陪伴的人。

就算是叶凌和柳清云，他也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每一晚回到寝殿都下意识地喊一声阿宁的名字，仿佛那个人还会像以前一样坐在床榻之上，朝着自己浅浅笑着。

每一天夜里都是一个人辗转难眠，想着阿宁陪伴的日子，感受着那早已不再的温暖，才勉勉强强强迫自己一定要睡过去。

“好，我走了。翎儿一直都在外面，有事情就叫她。”

楚云捷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陈慕宁，心里的凄楚难以言喻，一个人默默吃下所有的苦果，这一切不就是命运对他的惩罚。

门轻声关上了，门外传来几声嘱咐声，然后是翎儿应下的声音。

陈慕宁整个人瑟缩在床上，死死扯着被子，低声啜泣着，他极少落泪，无论多苦多痛他都忍着，此时此刻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假装不下去了。

其实，他都记得。他这段疯疯傻傻时间里所有的事情他都记得，他也知道楚云捷早已知道了自己是慕家之人的真相，可是却没有提及分毫。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现在的他，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乱世将至，能够终结这乱世的人，只有楚云捷一个人。

他要想办法去一趟素衣坊，既然哥哥在那里，就一个会有打开慕家地下那九龙阵的另一半钥匙，只要有了钥匙，他就可以改变龙气走向，就可以改变南瑶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