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孤河沉默了一下，缓缓转身，望向连绵的群山，喃喃地念了一句。

“都已经不重要了。”

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么。

“柳清云杀了柳墨取而代之，如今在朝堂之上覆手遮天，他想要毁了瑶国，自然也就容不得我在京城，更何况我手握重兵，更是他们的眼中钉。”楚云捷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这一计用的甚好。他劫持了阿宁作为要挟我的把柄，卸了我的兵权还泄露了阿宁是慕家遗孤的秘密，为了阿宁，我交了兵权还亲赐滇南，做一个徒有虚名的架子王爷。”

尹孤河久违地沉默之后，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早就知道了。陈慕宁会成为你的软肋，当年你可不就是为了他，才来的凌霄宫。”

“师兄，对于你来说，柳清云是什么？”

“是什么……”尹孤河被这句话问得心里一阵异样滋味，曾经在他的心里，柳清云是一个过目不忘的存在，笑起来的感觉就像冬日暖阳，就算他和柳清云已经有了鱼水之欢，但那个人的心里始终融不进他，捂了那么多年，就算是一块冰都给捂化了，到最后只是徒然。

“或许，就像你和陈慕宁一样吧。”

阿宁么。楚云捷望着紧闭的大门，忧心忡忡。

“你放心，有我爹在，阿宁必定会安然无恙。”尹孤河看出了楚云捷眼中的担忧，安慰道。

“嗯。什么，师尊你是爹？”楚云捷刚应了一声，这突然间捕捉到了尹孤河话中的意思，师尊是师兄的父亲？

“是啊。瞒了那么多年，终究是被一下子戳破了纸。陈慕宁的伤势我看了，也暂时处理好了。这一路，你怕是压根没有合眼吧。”尹孤河何尝没有注意到楚云捷的眼睛下泛着一圈黑色。

“我无妨。为了阿宁，我已经没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了。”

二人在外面从天亮守到了天黑，直到第二天天空泛起一阵鱼肚白，房门打开了，走出来的人是陈慕宁，他一头黑发垂在腰间，原本的黑色眸子变成了一片血红。

他活着！

楚云捷难以掩饰眼中的欣喜，他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欢喜，几步走到了陈慕宁的面前，一把将人拥在怀里，“阿宁，太好了。你醒了，你没死！”

陈慕宁一把推开了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眸看向他的目光之中有着说不清的疏离，“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这样一句话，反而连尹孤河都不由得一愣。

这样的陈慕宁似乎有些不一样，很熟悉，又很陌生。

“我是楚云捷啊！你难道把我都忘了？”他上前一把按住了陈慕宁的肩膀，心里堵的厉害，“阿宁，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陈慕宁面不改色，往后退了一步，挣脱开了他的束缚，“师尊让你们进去。”

说罢，便让开了路。

尹孤河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冲动，先进去看看师尊怎么说。

房中充斥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尹羡倾无力地躺在床榻之上，只是微微睁开了一双眼睛，勉强微笑着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

“云捷，为师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