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对云楚来说，绝对是暗无天日，她被张子笙锁在屋中，除了每日三餐定时送到，其余的时间只能呆坐在*上，连张子笙也没来看她。她有心想打听凤倾阑的处境，但苦于没有法子。

“师父。”云楚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遍这样不由自主地喊出来了。她很焦躁，但面上却有种难以形容的平静，若非要用一种词来形容这种平静，那就非“死寂”莫属。她可以确定师父活着，但同时，那人也会受非人的折磨，张子笙看似大度，实则心胸狭窄，高傲自负，这样的人绝不能容许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耍，而凤倾阑和她，恰恰犯了他的忌讳。

第十天了，云楚揪紧了衣摆，竟哭了起来。

她从来，都最厌恶孤独。

她终究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会害怕，会妥协，会崩溃。

十个早晨，她每次从眼泪中醒来，心痛得无以复加，这是以前也有过的状况，只是现在更甚，她记不起发生了什么或梦到了什么，只是与现实结合，终是令她承受不住。就像曾经的那段日子里，地狱般的折磨纷纷涌入脑海。让她的意识，慢慢涣散，从云楚——变成了另一个人。

凤倾阑打开门的一刹那，看到的，是缩在*上的那个身影，以及，那双熬得血红色的眼睛。

心，蓦地柔软了。

“阿楚。”

云楚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怔怔地抬起头，唤了一句，“流年。”

凤倾阑冷漠的眼闪过一丝光，忽而，笑了。

他走过去，冰冷的手指摩挲着对方苍白因失水而干裂的唇。

“在那两年里，你就是这么过来的么？我很想知道，那个女人对你杀而不得的表情是何模样，闫翔。”

云楚头脑依旧有些空白。

“凤妍已经死了。”

云楚死寂的眼中现出浓浓的恨意，然后慢慢地消散，消失。

“为什么，不是我亲手杀了她。”

这是她的遗憾，痛入骨髓的遗憾，尽管不去提起，但它一直存在，深埋于髓。

“会的，你会有机会的，毁了她最在乎的……”凤倾阑的声音，仿佛催眠一般，云楚*不曾合眼的双目，终是闭上了。

他微微一笑，只是这笑，不达眼底。

瑶山上清风阵阵，云楚小姑娘远远地看着自家师父练剑的模样，两眼粉红心心冒个不停，虽然在其他人眼里，凤倾阑只是在砍竹子。

仙女岭别的东西不多，但竹子还真是大片大片的。

大约是觉得没趣了，凤倾阑把剑丢给一旁的峒派小弟子，向小徒弟招招手，后者就屁颠屁颠地跑上来了。

“师父。”云楚狗腿地递上去一块儿毛巾。

凤倾阑拿起，又丢给一边的小弟子，满意地摸了摸小徒弟保养得柔软的头发。

而关于那一个月前的事，师徒两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起。

云楚只知道张子笙要求凤倾阑做某些事情，而凤倾阑以此为条件换得两人的平安。

也许，真相并不仅仅如此，但她不想知道太多。经过十天的幽禁，她似乎更依赖凤倾阑了。

这时，一个女弟子走近，看到两人相处的场景，先是一愣，然后就像没事人一样，对着凤倾阑说：“公子，掌门有请。”

某人唇角的笑容依旧灿烂，只是眼中的温度褪去了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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