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不怪,还望公子慈悲为怀,饶了在下这次,在下保证没有下......”
扑哧一声过后,求饶声戛然而止,一口血沫从程瞎子口中喷涌而出,他低下头,望着已没入胸膛的刀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就要死了,他甚至还没做好准备。
“哎呀,我忘了,我家公子信佛,忌杀业,”白袍公子盯着那双生机缓缓退去的双眼,自嘲一笑。
霎那间程瞎子的双眼又绽放出了生机,人就是这样,若是入了必死之局也就放弃了挣扎等死,可若是还有一丝机会,那便能起死回生。
“咳......咳......”程瞎子咳出了数口鲜血,嘴唇不断抖动,似乎还想着哀求面前之人能救他一救。
可他终究是想多了,白袍之人仅是将刀从左手换到了右手,下一瞬,刀光如箭雨一般刺下,他从没见过那么快的刀,不过短短一个眨眼,胸口腹部便已中了不下百十刀。
刀刀直冲要害,刀刀破背而出。
眼中生机顿时烟消云散。
程瞎子终是死了,死在了满地他最奢求渴望的银票中,可怜距他得到这些银票还不足两日。
为了这不足两日的富贵,搭进了一条命。
他大睁着空洞洞的双眼,死不瞑目。他或是不明白为何那公子的公子信佛,还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嘿嘿,”白袍公子将刀在程瞎子尸身上胡乱抹了抹,荡尽了斑斑血迹,“忘了与你讲清楚,我家公子信佛不假,可佛要是与那女子的事起了冲突,可还是要往后站站的。无关她时,左手慈悲,拈花渡雪,有关她时,右手杀生,乘风斩月。左手是礼佛之手,若是用左手杀你,公子回去少不得要训诫我一番,可若是用右手就无碍了,本就是杀生之物,又何必矫情呢!”
“阿弥陀佛,”他左手端起,毕恭毕敬吟了声佛号,不顾右手持刃,鲜血滴答。
一具死不瞑目的尸身横陈在他面前,胸前无数狰狞伤口外翻,刀光在耀阳下隐隐泛着寒光。
不知三十三重天之上的佛祖看到这一幕又该作何感想?
咔嗒!有树枝折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白袍人耳尖一颤,迅速定位。
当他抬眼找寻时正望见两个小脑袋在院落围墙边一闪而过,足尖轻点,几个随意的起落后,他便将那两个小脑袋堵在了墙外的胡同中。
那是两个六七岁的孩童,一男一女,模样也没甚特别的,属于扔到人群中都找不见的那种。
不过白袍人却不可能再放他们回了人群中,他们看见了不该看的,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女孩儿一直缩在男孩儿身后,身躯抖个不停,白袍人信步上前,逼得两人亦步亦趋的向后退去。
“阿花,你快跑!”男孩儿大吼一声,回头猛的推了女孩儿一把,女孩儿转身便跑,没有留恋,没有回头。
男孩儿却没有跑,甚至没有去最后瞧一眼女孩儿的背影,推开了女孩儿后的他瞬间回头,抄起了立于墙边的一根扁担,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熟练的仿佛排练了无数遍。扁担颇长颇重,男孩儿拿起便已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小脸憋的通红,仍不愿放下。
不眼神中的气势还是有的,不输久经沙场的悍将,“今日有我王横在这里,便教你一步不得入!”男孩儿用着特有的娃娃音狠狠道。
白袍人一愣,下一瞬,屈膝前冲,刀势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