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临行前给他壮壮胆量的鬼话，他才不信。

崇楼自是能看出面前之人的不屑，眼神一变，复又淡淡解释道：“罗刹府。”

“罗刹府？”花牧臣反问。

“你竟联络了罗刹府？”他一万个不相信。

“不是我，是那个唤作媚罗的女人，”崇楼双手插袖，不紧不慢解释，“我仿照媚罗的笔迹给罗刹府修书一封，说的是邀月老祖修炼参天功时不慎心魔入体，虽依靠修为高深渡过此劫，可依旧心力交瘁，元气大伤。你猜猜罗刹府之人会怎么做？”

崇楼似笑非笑。

“趁她病，要她命，”花牧臣不假思索回答。

“可不嘛，当初他们两家联手作局围杀我雪月楼，不就是怕我雪月楼一家独大，威胁了他们两家的江湖地位？既然雪月楼不在了，那么这份联盟自然不攻自破，他们两家反而彼此成了眼中钉，肉中刺，都欲将对方除之而后快，独霸江湖。”

“那老妖婆想重打一场雪月楼之战，你当罗刹府就不想？”崇楼冷哼一声，“若是不想也就不必与雪轻尘联手，更派七刹之一的媚罗刹偷偷摸摸溜进邀月楼了。”

花牧臣暗中思虑片刻，也不再废话，抬头道：“罗刹府准备派谁来？对付老祖这样的人物，一般的堂主舵主恐怕来再多也是无用，非一等一的高手不可取。”

“那是自然，都说对手才是彼此间了解最多之人，罗刹府与邀月楼明争暗斗了多年，自是比你我更知道老祖的可怕，纵使老祖身负重伤，他们也不会懈怠，我猜至少会有七刹中的两刹同行，还都得是排名靠前之人，远非媚罗可比。”

“嗯，”花牧臣微微点头，“他们尚还不知媚罗刹已死，若是集三刹之力共同对付身负重伤的老祖，倒确有一战之力。”

“是啊，指望着他二人击杀老祖无疑是痴人说梦，但老祖要是想灭掉这二人......”崇楼顿了顿，笑着摆了摆手，“不付出点大代价，想来一时半刻也是难事。”

“待他二人身死后，花使再一鼓作气杀将出来，岂不是手起刀落，手到拈来，”他循循善诱。

啪！啪！啪！

花牧臣大力鼓着掌，“丝丝入扣，合情合理，刀刀见血，好一条毒计！”

与其说是赞叹，不如说在挪揄。

或者......讥讽。

“哎呀，一般一般，牧臣兄休要赞叹，”崇楼猛摆着手，一脸却之不恭得苦恼。

“可公子好像有一点没算到，牧臣现在仅剩了点保命的修为，又如何敌得过已近万年修为的老祖？怕是老祖就是剩了一口气，牧臣也不是对手，”花牧臣淡淡一笑。

“哈哈，巧了，这便是我还没讲到的第三点，”崇楼笑意不减，“你都会抢答了！”

“你说，我在听，”花牧臣脸色微寒。

“那个失了一身修为的废人花使花牧臣自然不是老妖婆的对手，可若是他换个身份呢？”崇楼挑了挑眉。

“就比如说......”他在有意拉着长音。

“死门门主杀牧臣！”

他盯着面前之人的双眼，一字一顿。

霎时间花牧臣的眼中炸开了一袭风雪，诺大的花殿中万花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