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还在一下一下地鼓动，剧烈得让楚绍觉得有些难受。

扶住墙壁，楚绍却还是站立不住，缓缓坐了下去。

洛兮，想想办法！他体内的邪气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

洛兮！没有得到洛兮的回应，楚绍又喊了一声，可还是没有得到洛兮的回应。

失去了洛兮、艳奴、琴心和风秦这四个对手，那水灵精魂就转向楚绍，长啸一声后浴室里便风雪大作。

楚绍！手提长刀，风瑾瑶破开风雪后就冲到了楚绍面前，聚风成盾，将冰雪吹散，楚绍你怎么了？

风瑾瑶……楚绍缓缓抬头，赤红的双眸妖冶骇人。

你……风瑾瑶愣住。

竟然是邪气发作了？

再仔细想想，风瑾瑶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楚绍战意正浓，虽说还没懂杀念，但暴虐和狠戾总归是有的，这世上大概也没有人能用温和的寻常之心与人战斗，而这一点暴虐和狠戾就很有可能引得邪气发作。

水灵精魂的攻势还在继续，楚绍不敢妄动，风瑾瑶就只能迎上去。

风瑾瑶是火灵根，水火本就相克，风瑾瑶又不想战胜水灵精魂进而收服水灵精魂，因此要牵制住水灵精魂以防它攻击楚绍对风瑾瑶来说还算是轻松。

用一道火墙将水灵精魂跟楚绍隔开，风瑾瑶隔空喊道：楚绍，何为正？何为邪？

啊？楚绍听清了风瑾瑶的问题，却不明白风瑾瑶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因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何为正？何为邪？风瑾瑶又问一遍，何为正气？何为邪气？你的本性是正是邪？你的本心是正是邪？

将一连串的问题扔给楚绍，风瑾瑶就引着那水灵精魂去到浴室的另一边，御火将水灵精魂缠住。

风瑾瑶的问题是问楚绍的，但听到那些问题的却不仅仅是楚绍一人，伯赢、江远和荆越也都听见了，听见了，便都陷入了思考。

何为正何为邪？这个问题的答案好像很简单，可伯赢几人细细一想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都不是什么没做过坏事的纯善之人，对他们来说善与恶、正与邪的判定似乎并不是那样的明确，他们都不是什么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自然也知道有些事于他们来说兴许是善、是正，但于他人来说就兴许是恶、是邪，这世间的善与恶、正与邪似乎很难说清。那他们的本性是正是邪？他们的本心又是正是邪？说不清。

归根究底这些问题其实都是同一个问题：何为正？何为邪？

而这原本就是一个解释不清的问题。

楚绍的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有正才有邪，有邪才有正，正亦是邪，邪亦是正。

楚绍突然一笑

。

既然正就是邪，邪就是正，那还分个什么正邪？还分个什么正道和邪道？还分个什么正气和邪气？他一向遵从心意，做事只做心之所想，从来不会在做事前先辨一辨正邪，他从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中是正是邪，既然如此，他还怕什么邪气？怕什么入魔？他的本心无正邪，他亦无正邪。

心中释然，楚绍就不再约束体内的邪气，这一放松，那股一直被压抑着的邪气就汹涌而出，楚绍的气质随之一变，少了两分淡漠出尘，多了几分狂肆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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