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昙公子暗叹她脑洞奇大且说话直白,这种话居然丝毫也不加掩饰地问出来了,这到底是傻还是笨?
亏他之前还以为她变聪明了,是个大智若愚形的人,懂得掩藏自己的聪慧。没想到,聪明是聪明,可惜只是小聪明,太幼稚了。
可是,自己偏偏就喜欢这样小聪明的她。
要是阿棠知道他这么评价自己,一定会无言以对的。阿棠貌似可能大概,有时候确实挺幼稚的,但是聪明绝顶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
悉昙公子不想回答她这么直白的问题,便岔开话题,随意说了一句:“单身狗?阿棠的医术果然高超。没想到这两年你不但学了武功,还学了医。”
阿棠没想到,她只不过是用了一个现代的流行词,却没想到这家伙想到那方面去了。
而且重点是,他是怎么从“单身狗”三个字上,琢磨出医术高超的?二者之间有联系吗?脑回路还真是奇葩。
殊不知,悉昙只是觉得她能将单身的狗挂在嘴边,那肯定是见过。那样异样的狗都见过,肯定是一个出色的大夫——不仅能治人,还能医畜!
阿棠要是知道这家伙把她当成了兽医,她一定得揍死他——要是打得过的话。
悉昙见阿棠没反应,便又问:“阿棠刚刚到问题太过直白,我到底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檀墨国君的气度实在太小了点,我被他厌恶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早就做了准备,要是在檀墨混不下去了,就来白墨。而且现在,还有你当我的靠山,看来这白墨我是立足无忧了。”
阿棠“切”了一声,心想这家伙好歹把自己当后盾的意图掩饰一下嘛,能不能别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能不能好好做个单纯的朋友了?
阿棠想着,就准备站起来,却发现悉昙根本没有一点自觉性,笑眯眯地站着,半步也不肯退后。阿棠没注意,站起来时,两人差点又一次亲密接触。
阿棠差点碰上他的胸膛,条件反射似的推开,自己却也猛的坐在了琴案上。
阿棠有点气急败坏,也不多想了,一脚将他踹开,骂又不知道该怎么骂,只得苍白地说了一句:“神经病啊!”
悉昙有点猝不及防,被踹到屋内的柱子上。他看了看胸口的脚印,感叹这女人还真是善变。
前一刻还厚脸皮地卖萌,现在却恶言相向。罢了,刚刚自己确实心存异心……
悉昙道了声“抱歉”,说:“阿棠,两年前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悉昙缓了缓,若无其事地绕过琴案,坐在案前的椅子上,显得轻松自得。但实际上,他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阿棠经这么一折腾,干脆坐在案上,面向他,说:“哪句话?我忘了。”
悉昙笑了笑,说:“我不信。”
“切,不信算了。反正我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你很重要吗?算了,不跟你玩了,无聊。我走了,改天再来玩。”
说完,阿棠就起身准备走。
他指的是哪句话阿棠当然清楚,只不过自己不敢说出来而已。这句话要是说出口了,那他俩就不要做朋友了。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才见过几面,连连都没见到。自己却觉得这人熟悉无比,就好像跟他是青梅竹马,两人谈了好几年恋爱似的。
阿棠想不通,只能有些落荒而逃似的朝门外走。
而悉昙见阿棠毫不迟疑,立马起身就走,赶紧拦着她,说:“留步。”
阿棠转身,问:“怎么了?”
阿棠心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内心直叫糟糕:这家伙不会要算账吧?私闯民宅的账,他不会这么小气吧?
悉昙看着阿棠紧张的表情,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后院有门。”
说完,便为阿棠打开了门。
阿棠听了这四个字,有些尴尬地咬咬嘴唇,没说话也没回头,只是加快脚步出去了。
走到墙角,阿棠轻轻一踮脚就出去了。还赌气似的喃喃自语:“我就喜欢翻墙,你管得着吗?切。”
阿棠前脚刚走,后脚银面男子的房间就闪出一个行踪如鬼魅般的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没有戴面具,看样子也才二十来岁。他一脸正色恭恭敬敬地站在悉昙公子面前,说:“主子,消息传来了,事情安排妥当了。”
悉昙不在意这些,反倒问:“嗯,她呢?”
玄衣男子有些汗颜,回答:“刚刚,翻墙走了。”
他当暗卫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有个性的女子。还真不愧是主子从小看上的姑娘,做事如此独断。
悉昙公子说:“算了,青鸾郡主……不,很快就不是了,不准打她的注意。”
玄衣男子劝到:“主子,这青鸾郡主虽然与主子有旧情。但她似乎看的很通透,况且她的流火阁的实力日益扩大,怕是不好掌握啊。”
悉昙闭上了眼睛,严厉地说:“我早就说过,她不一样。我不准任何人碰她,这一点你给我记住,记牢了!
城风,告诉川烟和歌弦,不用刻意隐瞒悉昙公子这个身份了。她的确很聪明,不久就会察觉到我的身份。与其被她强行揭开面具,我还是更希望用温和一点的方式。”
悉昙叹了一口气,让城风退下,独自彳亍。走到墙边抚了挂在墙面上的琴,叹了口气,但最终还是没有将琴取下来。
尘缘阁外,阿棠翻墙出来后,发现天还没黑,于是便想着在王都逛逛。于是发挥女人的本性,逛足了街,买了一大堆七七八八的东西,才慢悠悠地朝家里走去。
回到将军府,阿棠刚进前院就被守在那里的南诏堂逮住了。
阿棠被迫让老哥给婆婆妈妈地唠叨了好几个世纪。在阿棠几乎睡着了的时候(一挨训就神游),南诏堂才终于放过她。
阿棠见老哥走远了,才舒了一口气,迅速溜回她的棠梨院。
才露一见阿棠回来了,还愁眉苦脸的,一看就知道是刚挨了将军的训。
于是才露赶紧凑了过来:“郡主,你可算是回来了,要是你再不回家,将军就得发动王都禁卫军来寻你了!我都说了让你别乱跑,将军不会还要罚你吧?”
才露可怜巴巴地申诉着,又使唤几个丫鬟端茶递水,忙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