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凤珏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被这么灌药,又是震惊又是无奈,一碗药下肚,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似乎都不会怕苦了。
因为没有比这更苦的东西了。
北凤珏扭头凑上去在容月的唇上讨了一点好处,随后冷静的拉住容月,咬牙道:“不行,我不准。”
容月心中好笑,挑起北凤珏的下巴,轻轻的拿开他的手,“乖,美人儿别闹,你身上还有伤呢。”
“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好。”
北凤珏再度凑近,耍无赖。
比起耍无赖的本事,北凤珏可算是各种翘楚,当然,这一面只有容月见识过。
若是让铁甲营的兄弟们知道,八成得吓掉大牙。
敌军更是不必多说。
容月哭笑不得,推了推北凤珏的脑袋,“你听话,夜深了,我去隔壁。”
“我保证,乖乖不懂,把持自我。”
某侯爷连手都举起来准备发誓了,却见容月垂着脑袋,羞羞哒哒道:“那个,我怕我把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这一夜,某侯爷独守空房,呆坐至天明。
次日天大亮,季恒打来洗脸水,拿着换洗的衣裳推开门,“公子,您洗漱……”
“啊!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一嗓子尖叫声震得屋顶都震了几震,容月听闻声音立马扯了衣裳胡乱穿好直奔过来,这一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北凤珏坐在床头,眼眶下一片青灰色,整个人疲惫的坐在床头,看到容月,无力的扯起一个笑容来。
容月:……看起来不像是伤口裂开了啊。
“公子,您昨夜……没睡好?还是屋里遭了贼?属下失职,请侯爷责罚。”
季恒默默地将东西放在一旁,抱拳就要跪下,却被容月一把拎了起来。
北凤珏叹了口气,弱弱的道:“你出去。”
季恒抬头,“是。”
说罢立马离开。
容月拧了抹布,无奈至极。
而一早上就听到动静的二师兄,此时季恒刚离开,他便又挤了进来,“哎哟喂,有热闹也不叫上我!噗……二位,昨夜春宵想必十分美好吧?”
“滚。”
北凤珏提起内力便是一掌拍了过去,毫不留情的将二师兄拍了出去。
这个凑热闹的多事儿精。
北凤珏将人派出去之余,还不忘顺手关上房门。
屋内,总算是只剩下他和容月二人。
昨天夜里容月不在,他贴着墙壁,却连容月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于是心中烦闷,半夜起来自喝了口茶,却不想容月半夜睡迷糊了,自己摸进了这边。
容月倒是睡得十分酣然,可苦了北凤珏,一动不敢动,浑身僵硬的过了一整夜,精神异常。
直到即将天亮,容月这才又迷迷糊糊的爬回了自己房间,留下北凤珏一人独守到天亮。
北凤珏本就因为受伤的缘瞧着比常人虚弱,如今这一晚上下来,说是随时羽化登仙也不会有人怀疑。
容月隐约中似乎想起什么,她低着头红着脸道:“那个,我昨天夜里,都干了什么?”
“该干的,不该干的兜差不多了。”
北凤珏淡淡的回答。
也不明说,好像有意误导容月一般。
容月一听,顿时更加窘迫了。
她怎么睡个觉都这么不安生啊?
不行,这场子不能丢。
容月一撩头发,笑着道:“我做了个梦,梦里在吃烤乳猪来着。”
烤,烤乳猪?
北凤珏凝眉,“容,月!”
居然把他当烤乳猪?
容月连忙关门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的求饶:“宝贝儿,冷静啊……”
颜府院子,一大清早,便又是一阵闹腾。
只不过与昨日不同的是,两人似乎故意一般,动作都不快,却又好像全然本能,而非做戏。
院子外,二师兄笔直的站在墙头,抱着胳膊冷眼看着这一幕,“你家主子们,弥天都这德行?”
一个堂堂的武安侯,一个太师府嫡女。
传闻中的恩爱小情侣,居然……也会打打闹闹?
季恒长叹一口气,感慨万千,“不,我家主子娇弱惯了,我家夫人很是宠溺。”
娇,弱?
二师兄险些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呛死,娇弱这两个字用在北凤珏身上?合适吗?
他艰难的稳住自己的身形,“那个,你当真觉得你家主子,娇弱?你觉得征战四方的一代名帅,用这两个字,合适吗?”
这不是他么的老虎身上安兔头吗?
季恒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有不可?我们兄弟们都这么认为的。”
疯了,真是一群疯子。
二师兄背着手转身就要离开,临落脚前却又发现自己还在墙头,于是施施然的飘落在地,冷静道:“呵呵,你们,你们铁甲营的人,脑子都有病。”
“承蒙夸奖,我必将圆滑转告给花昱。”
季恒笑着回道。
花昱二字,就是二师兄的死穴。
一听这两个字,二师兄落地的动作都比平时狼狈了两分,他咬着牙,怒道:“你敢!一个两个都敢威胁我?”
“有何不敢?”季恒反问,“我,脑子有病。”
“欺人太甚!岂有此理!汪汪!”
二师兄似乎是被气疯了,甩了袖子卷起一地的灰尘朝着季恒甩了过去,自己飞身离开,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