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霂飞咬着唇,看着洛承骏,眼泪决堤,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刚正不阿,一身正气,教导她的时候虽然严厉却不乏温情,那是一个老人对后一代满满的爱。
父亲长年在部队,有时候年头到年尾都见不到一次,妈妈承担了家里全部的事务,还要工作,睢爷爷就成了那个教导她的人,他待她和睢浅没两样。
她的篆刻是老人握着她的小手一点一点教的,她的毛笔字启蒙是老人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写的,她的第一次考试因为贪玩考砸了,是老人拿着小竹竿敲着她的手心严词厉色教导她:该学的时候就踏踏实实的学,玩的时候就痛痛快快的玩!
她小时候调皮捣蛋,踢球砸了人家玻璃,是老人拧着她的耳朵领着她上门去道歉的。
她和男同学打架吃了亏哭着回去告状,是老人呵斥她:平时训练不认真,打输了还有脸哭!
以至于后来去了日本苦练空手道,这才有了底气说可以自保。
……
一幕幕,仿佛都在昨天,却已一晃这么多年。她已长大,老人也不复当年的康健。
“呜呜呜呜……”她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哭得伤心,却难跨过心里的那道沟壑。
洛承骏心里乱成一团麻,他宁愿她趾高气昂地对他挥拳相向,宁愿她冷言冷语对他扬起高傲的下巴,却见不得她哭得这样伤心难过。
“好霂霂,你想回去看看是不是,我陪你回去。你要相信,睢家一直惦记着你,哪怕对这份恩情,你也该回报一下。”
雨霂飞透过泪眼看着洛承骏温柔的俊颜,良久,点点头:他说的她信。睢浅父母对她如同自己的女儿,在物质上向来都是有睢浅的就有她的。
睢浅的父亲是商人,经营着跨过企业,家庭富裕可想而知,但从来买东西送礼物都是双份,一份睢浅的,一份她的。
回头想想,她是真的没心没肺。这么多年了,只顾着逃避过往,辜负着睢家对她的厚爱。
“我去!看看爷爷,看看叔叔和阿姨。是我对不起他们,还不知好歹地辜负了他们。”
洛承骏轻舒一口气,掏出随身的帕子,给她一点一点将眼泪擦干。
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鼓励道:“过去的总会过去,逝去的已经逝去,珍惜眼前,让那些活着的知道你还爱他们。”
雨霂飞点着头,哑着嗓子:“嗯,你说的都对。可是我很好奇,你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还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
洛承骏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抬手替她整理着发丝:“虽然你小时候经历非常,父母都很忙,但你一点都不缺爱。由此可见,睢家一家父慈子孝,温情脉脉,你是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的。而我……从未体验过那样的环境,你所拥有后来又差点失去的,是我一直都未得到的。”
雨霂飞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脸颊,心中一动,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带着鼻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以前没有的,以后会有,我们结婚了,组成了一个家庭。以后我们这个小家要温情脉脉,父慈子孝。承骏,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洛承骏紧紧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蹭了蹭,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那我等着,你可一定都要给我兑现了。温情脉脉,父慈子孝!”
再说到父慈子孝的时候,洛承骏特地在“子”那里顿了一下,雨霂飞一愣,当下明白了他说什么。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后劲,翻翻眼睛,当没听到。
封岳被秦瑞牵着下车的时候,小脸哭得像菜瓜,跟着他后面蔫吧蔫吧地嚷着疼,另一只伤到的手垂在身侧不敢再乱动。
“小叔,怎么样,这丫头的手要不要紧?”秦瑞一脸紧张地看着骨科主任医师。
医生拧着眉头,看着一堆检查结果,没好气地说:“没事,就是淤青有点吓人,抹点药膏就好。”
封岳一听没事,小脸也不苦了,狠狠松了一口气。
秦瑞小心地抬起她的手腕,递到医生面前:“小叔,你仔细看看,真的没事么,可是她很疼啊。骨头没事么?”
医生不耐烦地说道:“我说秦总,这点小伤照个x光就能确诊了,你们连核磁共振都做了,是不是得把pet-ct和核素扫描ct一起做了你才安心?”
秦瑞一听,感觉后面他说的那两个诊疗手段更先进,反正他不懂:“是么,不然我们去一起做了?你早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