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容忍。”程不费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尾都带着笑，这笑不再似以前那般阴沉诡异。

周君落第一次看到程不费这样的笑，不掺杂任何其他因数的纯净笑容。

“为什么会突然懂事了？”其实周君落并不希望程不费懂事，他这个弟弟一懂事，那就意味着明白了自己失去了多少。

这是他想怎么挽回，都挽不回来的悲伤。

程不费哈哈一笑，说道：“哥，你很久以前不是就盼着我多懂事一点，我现在也不小了，该懂事了。”

“……”程不费的这话，让周君落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的脸上带着复杂的笑容，有欣慰又有担忧，就那样看着眼前的这个行为一直乖张的弟弟。

可是他的这个弟弟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还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有些不安的心。

“哥，你知道吗？在我的心中，我一直觉得你非常的傻，知道为什么吗？”程不费突然想要跟周君落聊聊家常，想正常的兄弟一样。

周君落微微皱眉，不知道自己身上哪一点很傻，除了对待感情上，他也没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傻。

看着有些困惑的周君落，程不费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只手搭在他的另一个肩上，扭头看着他，给他解释道：“哥，你在各个方面都是傻的可以，明明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是利用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的好？”

“因为我欠你。”周君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看向程不费。

程不费有些诧异，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面带疑惑地问了一句：“那你说说，你欠我什么？”

周君落并没有立刻回答程不费，而是望着他看了很久，才缓缓脱口四个字：“你的人生。”

“你都知道了？”程不费笑着问了一句，但是脸上的神情有些冷峻，接着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家里的那群老不死的说的？”

周君落先是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凛，哥不求你放下怨恨，只是希望你能开心就好，这一次我来这里，一是为了给你道歉，而是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这话一出口，周君落之所以会知道，自己的人生都是为了换取他的人生，便知道都是那些老不死的人说漏嘴了。

“那群老不死的，还真是……”

“凛，他们也是为了赎罪。”周君落说这话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合适，连忙改口：“他们也是为了补偿你，他们欠你的太多了。”

可是这换个说法有什么用？还不是想要让自己的心好过，这群老不死的想的真好，可他不会那么轻易给他们轻松。

周君落看着程不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饶了周君那些人，更不会原谅自己的亲生母亲。

毕竟，就算是

周君落本人，被母亲那样的抛弃，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原谅自己的母亲，跟不会去见这个抛弃自己的母亲。

所以周君落并没有将自己母亲的话，给程不费说一遍，他怕又给自己这个弟弟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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