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

尚磊又咧了咧嘴，说：“那我就有点不明白了。各位领导，你们不妨把最近两个月以来，化验室的配料方案拿到这里来调阅一下，已经连续五十六天了，配料方案的各种技术指标一直没有动过，如果是配料三高就能引起立窑喷火，那岂不得天天喷火？班班喷火？还有，一号立窑和二号立窑入窑生料的配料方案完全是一致的，为什么一号立窑烧的好好的，偏偏就二号立窑发生了喷火事故呢？”

所有的人一齐看向康利军。

康利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得已而求其次。

“我记不清了，专家说的，可能是阶段性的三高。”

康利军是这样想的，既然整体配料方案三高不能成立，那就说成是阶段性的三高。从刚才尚磊的描述当中，出现阶段性的三高，应该是化验室值班工作人员的责任，可就算是这样，尚磊也难辞其咎，他是主管化验室的工作的，化验室内部出了问题，他照样应该承担责任，而且还是承担主要的责任。

“不对吧？阶段性的三高，是通过采集样品，然后进行化学分析，才能得出的结论。康总，你做过化学分析了吗？凭什么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面对尚磊的质疑，康利军只能硬着头皮说瞎话。

“样品已经分析过了，确实是阶段性的三高。尚磊，你不要怀疑这怀疑那的，样品的化学分析，是专家做出来的，比任何实验室做的化学分析都具有权威性。”

尚磊站起来说道：“康总，我想问一下，你这个全面分析，是从什么地方取的样品？”

康利军语塞，他本来打算如法炮制，走出门去给乔建朝打电话，询问一下尚磊提出的问题，然后再转回来回答他。刚站起来，邢子健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康利军的身子猛地一哆嗦，只好又坐了下来。

无奈，他只得自己去思考尚磊提出的这个问题。

他想，尚磊这样问，肯定是有用意的。水泥工艺他完全不懂，但他知道，既然喷火是因为配料引起的，那从立窑内喷出来的物料，就肯定有毛病。

想到这里，康利军说道：“我是从立窑内喷出来的物料中提取的样品，怎么着，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尚磊从容地说道，“既然是从立窑内喷出来的物料中提取的样品，有一个问题我就不明白了。大家都知道，从立窑内喷发出来的物料，是经过高温的，也就是说，这时候的物料，已经处于烧结或者半烧结状态，烧结或者半烧结的物料，烧失量会严重降低，会从将近百分之四十降低到百分之一以下。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明白了，专家分析出来的三高中的烧失量高，是怎么得出来的。”

康利军低着头沉思着，从刚才尚磊说完话大家的表情上看，倾向性是非常明显的。他也知道，如果从技术层面跟尚磊争辩，他完全不是对手。尚磊只要说出一两句专业术语，他立即就傻眼了。

所以，要想尽快拿下尚磊，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气势上压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