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泱掏出自己掌门弟子的镂空雕花灵牌：“这是掌门师尊新招来的弟子，命我带他进去。”

奚泱撒起谎来不打草稿。

“青舒师叔祖，”奚泱点名身份，守山弟子恭敬地拜了拜，“原来是掌门太师叔祖看重的弟子，弟子逾越了，青舒师叔祖请。”

“无妨，”奚泱冷声吐字，领着祁九黎径直进去。

面上冷如寒霜，心里躁动得像是干坏事没被发现的小孩：掌门的名头真好用。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奚泱微微扬了嘴角。

山涧幽谷，巉岩耸峰，云雾缭绕，谷深不知处，浓郁的灵气隐隐浸透心脾。祁九黎顿了顿，虽然他的灵根丹田统统被废，但他的资质还在；即使他的身体已经容纳不住灵气，祁九黎也还是能感知到四周郁郁葱葱的灵气。

只是虽然知道灵气的存在，却无法吸纳，这种无力之感让他一时有些颓丧。

“怎么不走了？”奚泱察觉祁九黎顿住步子，也停下回头看他。

“师父，九黎……”不配当师父的弟子。这种话他怎么能说出口？怎么说得出口。

祁九黎倏地抬头，一双澄澈坚毅的双眼撞上奚泱慵懒闲逸的视线，奚泱微惊，那眸子里定定的决然……

“九黎定不负师父期许。”祁九黎捏了捏身侧的拳头。

“晓得了，”奚泱难得地没了冰山脸，回给祁九黎一抹浅笑。

如此绝境也未妄自菲薄，不愧是今后会成大器的人。

“山路崎岖，此处常年不得阳光，你身子单薄，穿上，”奚泱随手一拈，丢给祁九黎一件薄衫。

冻得嘴唇都发白了，也不知道吱一声。

若不是她刚刚回头看他，祁九黎是不是准备扛到掌门所在的灵峰？

按照现在的脚程，祁九黎至少得走十二个时辰。没了丹田保暖，这一冻祁九黎怕不是要被冻成傻子？

奚泱抬脚继续往前。

此处灵气葱郁，哪怕徒步行走也是一种修行。初入宗门的子弟，在灵气如此浓郁的地界待久了会觉得身体不适，但祁九黎此刻像个漏斗一样，她倒是不用担心祁九黎承受不了了。顶多就是比常人觉得要冷些罢了。

祁九黎接过奚泱扔来的薄衫，薄如蝉翼纸张，摸着指腹处竟隐隐生热。只是这白衫同他身上的黑袍倒是有些不太搭：“谢师父赏赐。”

祁九黎手脚麻利地套上薄衫，而后抬脚跟上了早已远去的奚泱。薄衫虽轻，暖人皮囊，更暖他肺腑。师父连这样的小细节都注意到了，能成为她的徒弟，何其有幸。

“师父，这一片都是缥缈宗的？”路上太沉寂，不知道前路还有多远，祁九黎主动开口搭话。

“走累了？”奚泱顿脚，转身低头看着祁九黎。

“徒儿没有。”祁九黎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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