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来江今天早朝基本上都在低头研究册子和战略布局。实在怕一抬头就对上时染的视线。
臣归臣,君归君。
昨日跟时染的争执没有结果,但只要摆到朝廷上来,他一定是让步的那个。印来江不想让步,所以干脆游走在逆臣的边缘,避开和时染直接接触的机会,也间接避开再讨论那件事的可能。
但这会儿的动静逼迫他不得不抬头。
只一眼,印来江的脸色瞬间褪个干净。
果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时染就是不羁的野驴,风风火火不打商量,一言不合她就绽放。
血色忽然涌到脑颅内,又迅速从头顶蒸发,消散的一干二净。印来江一阵头晕目眩,全身上下都涌起抽筋之后的疲惫感,下巴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说不清是被吓得还是被气的。
焦醉猛地踩了印来江的脚尖,强行把印来江给唤回神来。
时染这一举动没跟六大护法提过,六大护法都炸了毛。其中印来江的情况最严重。
焦醉还想问一下唯一能够跟时染亲密接触的五护法知不知道这件事,偏头就碰上印来江一脸死相,把焦醉吓得还以为这位护法受到打击太大要当场升天了。
“五护法?”林秋从前面转过头来,脸色难看。
时染仿佛对底下的骚动浑然不觉,淡定地从桌面上抽了根长毛笔抵在黑板上。
时染问:“众爱卿都认得这几位吧?”
“认得。”有老臣颤着手回答。
能不认得吗,这些都是或多或少跟他们在朝廷上共处过的人,只是这会儿都不在罢了。
是的,都不在。
黑板上被贴出来的官员们有三个共同点,其一,都是朝廷重臣,其二,至少现在都不再朝廷上,下落不明,其三,他们都是在时染不在的那八年里被无上宫以各种理由差遣出去的人。
时染这是要做什么,公开跟无上宫作对吗?在这种关键时候?
焦醉往印来江的手背上猛掐了一下,青紫色的掐痕格外瘆人。
印来江:“......”
他清了清嗓子,尴尬地发现自己失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