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管家备好了马车,孟老爷和孟静瑶和谁也没打招呼,就上了马车一起出了门。
车夫按照孟静瑶的指示一路来到了城郊树林深处,车越走越偏远,越来越颠簸,孟老爷忍不住的问:“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住的这么偏远?”
孟静瑶只是笑而不语,极力掩饰内心的忐忑。
马车终于在车夫的一声长长的“吁—”声中停了下来,孟静瑶搀扶着孟老爷下了马车,孟老爷虽然做足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愣。
孟静瑶捕捉到了孟老爷眼神闪过的不满,小心翼翼的说:“爹,叶公子虽然没有钱,但是文采翩翩,为人也善良,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呢。从他的嘴里从来听不到他生活的艰辛,也从不曾抱怨世事的炎凉,和叶公子在一起我真的很快乐,很满足。不管怎么说,您先见一面行么?”
孟老爷见到女儿期待的眼神,虽然心里很不情愿还是点点头。其实孟老爷在女儿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没打算用女儿的终身幸福做什么交易,只想给女儿找一个老实本分的人,陪着女儿一辈子一心一意,钱自己有很多,不必让女儿依靠夫家。而之所以要将总店给女婿,只是为了给女儿一个保障,他了解自己的几个儿子,若自己百年百年归老之后,很难保证几个哥哥不苛待自己的女儿。
“咯吱—”简陋的木门发出沙哑的声音,孟静瑶屏住了呼吸,也天正正坐在那张破旧的八仙桌前看书,丝毫没有察觉两个人进来。孟静瑶正要说话,孟老爷却伸手制止了她。
孟老爷环顾了一下四周,木屋虽然简陋但是却整洁干净,家具很简单,也很破旧,但是物尽其用并没有灰尘遍布。叶天生看着也是一表人才,清秀的面庞。尤其是他沉醉于诗书的神态更是打动了孟老爷,对于女儿的这个意中人除了穷苦意外真是样样都和孟老爷理想中的女婿是最符合的。若是他真心对待自己的女儿,穷又何妨,要知道孟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孟老爷看着叶天生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正在畅游书海的孟静瑶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由大吃一惊。
“静瑶?”叶天生赶紧放下书,站了起来,可是很快叶天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连忙深深鞠躬作了个揖,道:“孟老爷,晚生叶天生有礼。”
孟老爷没有搭话,而是在屋里走了两圈,在刚才叶天生坐着的椅子坐了下来,看了看桌子上的笔墨纸砚,说:“你就打算让我的女儿和你住在这个破房子里?”
孟静瑶听到父亲言语犀利,生怕会伤到叶天生。忙想阻止孟老爷,说:“爹,其实......”
孟老爷却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话,说:“我没和你说话,你不要说话。”
然后看着叶天生,等待她的回答。叶天生看了一眼孟静瑶,说:“孟老爷,小生贫寒,自知配不上孟小姐。可是人的地位有高低贵贱之分,可感情没有。只要真心何惧贫寒,我与孟小姐心意相通,我知道我没有什么值得孟老爷把女儿许配给我的资格,但是不管孟老爷如何轻看我,我都不会放弃孟小姐,除非她想放弃我。”
孟老爷显然并不为所动,又问:“你既然生活拮据,为何笔墨纸砚用的都是上乘的?”
叶天生却是一脸喜色的说:“笔墨纸砚乃精神食粮,衣可蔽体,食可果腹即可,可文房四宝想要笔下生辉则不能过分吝啬。人生短暂,富贵荣华只是过眼云烟,只有学问是永无止境的,它藏身于你的头脑之中,现于你的言行之中,他人可拿走你的金银珠宝却拿不走分毫你的智慧。”
孟老爷满意的点点头,又说:“若娶了我女儿,需入赘我孟家,可知道我孟家的入赘聘礼?”
可孟老爷却没想到叶天生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晚生不知!”一个全城都知道的事情,叶天生这个要娶自己女儿的人竟然不知道,不禁让孟老爷好生怀疑,但是看叶天生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是在说谎。
孟老爷琢磨了一下,说:“那我告诉你,孟家招婿的聘礼是我孟家总店,也是我孟家最大的店。也就是说我百年之后孟家财产的女儿女婿得到的比我的儿子要多。你现在知道了?”
“哦,嗯!”叶天生表情淡淡的,并没有孟老爷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叶天生微笑着说:“孟老爷果然很疼爱女儿,和世俗重男轻女的人多有不同。”
孟老爷听了却哈哈大笑着说:“我这一辈子什么都很满足,我不缺钱,不缺地位,不缺妻妾,不缺儿子,盼了那么多年的女儿也终于是有了,还这么乖巧懂事。而我已至暮年,我不需要后辈在为我振兴家业,只盼着他们都可以快乐的活着。”
孟静瑶赶紧跑到父亲身边,蹲在父亲旁边,握着孟老爷的胳膊说:“爹,您还年轻呢,还要一直陪在静瑶身边呢。”
女儿娇溺的倚在父亲身边,父慈女孝,何等的天伦之乐。孟老爷说:“这个小子虽然清贫,却很有骨气,他既然不为金钱所动,对我女儿定然是真心的,为父别无所求,只希望我的掌上明珠开心就好。你的几个哥哥都是男人,他们理应肩负起振兴家业的责任,但你不同,女儿家生来娇贵,就要好生养着。”
叶天生一听不可思议的问:“孟老爷同意我和静瑶的婚事了?”
孟老爷看看女儿水汪汪期待的眼神,对着叶天生点点头。叶天生立刻双气跪地连连磕头,说:“谢孟老爷成全!”
“你还叫孟老爷,小心我不把女儿嫁给你!”孟老爷打趣着说。
孟静瑶也跪到叶天生旁边,冲着叶天生说:“还不快叫爹。”
叶天生有些羞涩的笑着,禁不住孟静瑶连连的催促,和孟静瑶一起向孟老爷磕头,有些生硬的叫着:“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