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说到这里，似乎已经耗费了太多精力，所以她闭上了眼睛，躺在病床上稍作休息。

小沐默默地站在原地，觉得内心也很沉重，她想要安慰琳，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也只能安静地等待。

过了许久，琳才再次睁开双眼，继续说道：“失去了父母之后，我就被送到了这里。大人们看了我之前的医疗记录，也认为我的精神有问题。除此以外，在那次火灾的鉴定报告中还指出，火灾的源头正是出自我的房间，很多人都认为是我在精神失常的状态下放的火，才导致了那场悲剧的发生。尽管这最终并没有被证实，但我还是因此变成了一个不仅古怪还很危险的人。所以在福利院里，除了对我的看管比别的孩子更加严格之外，他们还经常会对我进行额外的治疗。”

“你所指的治疗，也包括这些吗？”小沐指着琳的身体说，她的目光中透着愤怒。

小沐在走进到病房之后才看清，琳的身上居然穿着拘束衣，并且被紧紧地固定在了身下的病床上，而在她那些许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还有着或新或旧的伤痕和血迹。

“至少在他们看来，这也算是一种治疗吧。”琳平静地说。

小沐沉默了许久，然后问道：“这一切都值得吗？”

“我也不知道。”琳摇了摇头，“只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如果现在放弃的话，那之前所牺牲的一切就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就像是一条只能前进的不归路吗？”小沐有些感慨。

“或许是那样，但至少在这条路上，我并不是孤单一人。”琳看着自己的胸口，那只红色的小鸟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她睁开光芒闪烁的双眼，静静的和琳对视。

“至少她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琳说。她的声音很轻，也不知道是在告诉小沐，还是在自言自语。

小沐看着眼前的一切，琳和那只红色小鸟映照在月光中，反射着淡淡的微光，令她们的身影模糊不清，显得神圣又带着一丝诡异。

过了许久之后，小沐开口说道：“我要走了。”

“嗯。”琳转头看向小沐，真诚地说，“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小沐摇了摇头，“其实来看你并不是我的本意。”

“可你终究还是来了。”琳微笑着说。

“那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烦人了。”小沐叹息着说。

“他们是谁？”琳好奇地问。

“两个笨蛋而已。”小沐不假思索地说完，然后转身向着病房外走去。

看着小沐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门后，琳轻轻的叹了口气，随着这口气的呼出，她的力气似乎也随之消散。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呢喃着说：“看来这条只能前进的不归路，也终于即将来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