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戒律司的考核是六司中最难的,能进里面的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看来纯弟很有天分啊,以后我顾家说不得就要靠纯弟照拂了。”顾道真抬举道。
“堂兄说笑了,小弟可没那个本事。”
“当了官就是朝廷的人了,要与家族切断联系,家里的事,以后他怕是管不了咯。”顾弘远轻叹道。
“选了这条路便就走下去,指不定将来能出人头地,也好过窝在金州这个小地方。”顾弘深倒觉得挺好。
“说到戒律司,然哥好像被关进去过吧?”顾道中问。
顾道然一哆嗦:“可别提了,那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每天都有人跑过来提审,弄得我没睡过一天好觉。”
“你身上毕竟牵扯人命,这可是大事,他们自然马虎不得。”顾道纯淡淡道。
魏王朝可不同于别的国家,对修士的命格外看重,但凡哪里死了一个修士,戒律司就会彻底追查,确认那人是如何死的、何人杀的,种种环节繁杂到不可思议,就算实力再强大的修士都不敢阻拦。
毕竟,修士的命涉及到王朝的稳定,一些地位尊贵的修士更是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重视。也正因为如此,王朝里的修士被迫和平相处,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很少有什么争斗。
“你在那禁地里,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闹得那么大?”顾弘深略含深意的问道。
“呵,也就是不小心,着了古人的道。其他人都死了,就我运气好,落到了石台上,没掉进毒池里。”
“那为何戒律司还查了那么久?”
“他们就是那样大惊小怪,总怀疑是我害死的他们,真是笑话。”
“你应该庆幸,若不是出事地点在禁地,戒律司不太上心。你们又曾在官方留有出行记录,怕是没这么轻松就能洗清嫌疑。”顾道纯道。那种同行人暗中陷害的案子太多,往往缺少人证物证,是戒律司最头疼的一种案件,大部分都不了了之了。
“喂喂喂,你们怎么弄得像我真杀了人一样。”顾道然叫唤起来。
“你朋友死了,你就不伤心?”顾弘远问。
“伤心有什么用,人各有命嘛。”顾道然满不在乎。
“你还真是冷血啊。”顾弘深冷笑。
之后,他们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事。
戌时,他们终于吃完,卫诗怡将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又从木盒里端出来一些水果,放在桌上。
“竟然还有果子吃,堂嫂准备的可真周到。”顾道中赶忙拿了一个放手上,吃了起来。
顾道真趁机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挑了一个通红的果子,对着谷思莲道:“来,我也给你削一个。”
谷思莲知晓自家丈夫的意思,故作推辞道:“我不吃。”
顾道真将匕首拔出来,开始削皮,坚持道:“来嘛,吃一个,对身体好。”
他一边说,身体一边往她那里靠,试图表现得更亲昵一点。
“我都说了我不吃,你烦不烦?”谷思莲佯装恼怒,一把推开他拿刀的手,力道使得有些大。
顾道真完美配合,顺势把刀子扔了出去,正对着他斜对面的顾道然。
顾道然惊叫一声,下意识躲闪,但刀子贴着他的脖子飞了出去,在他的脖颈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就这么流了出来,。
“杀人啦!”他大叫,神情格外夸张。
“你没事吧。”卫诗怡吓了一跳,在他旁边担心问道,伸手要去摸他的伤口。
顾道然一把打开她的手,指着顾道真夫妇道:“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杀了我继承家业吗?”
顾道真急急忙忙从椅子上站起,装作一脸担心与歉意,大步走到了顾道然的身边,拉着他的手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一时失了手,不是有意的,吓到你了吧?”
顾道然哪会原谅他,怒道:“你可真容易失手,今儿都两次了吧,干脆把手砍了,也免得去害人!”
顾弘远见他要动手,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
“就是,又不是多重的伤,回房涂点创伤药,一两个时辰不就痊愈了。”顾弘深嘲讽道,心底对自己儿子和儿媳的表现极为满意。
修士最担心的还是受内伤,皮外伤这种东西,治疗用的药物很多。那些药物都有奇效,用不了几个时辰就能让人的伤口愈合,留不下疤痕。秘宅的每个屋子里都备了一点这种药,以防不时之需。
谷思莲掏出一条手帕,递给了顾道真:“给他擦擦伤口吧,我一时失了态,实在不好意思。”
顾道真接过手帕,二话不说摁在了顾道然的脖子上。
“滚开滚开,莫要在这假惺惺的,你们一家人都是灾神,真是晦气!”他的伤口不小,血流了很多,手帕被染红了一片。
顾道真被他推开,也不再纠缠,反正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