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永皓经常逃课带她出来吃好吃的，有时候是在他学校附近，也有时候到她学校这里来找她。

那时候，因为常来，那家饭店的老板娘认得他们，时常也跟他们聊一聊。

两个人轻车熟路地到了这家店子，看到招牌还是原来的招牌，沈鸥居然还有点小兴奋，还在巷子口，老远就指着那招牌说道：“你看，还在哎！”

那是他们过往的见证，是项容铮永远都无法触及的时空。

甄永皓有点开心，拉着沈鸥走了进去。

其实还没到吃饭的点，里面人不多。不过，迎上来的不是以前的那个老板娘，也不是那个老板，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似乎脸上还有那么一丝青涩，笑嘻嘻地上来问道：“先生，小姐，想吃点什么？我们店里的招牌酸菜鱼，要不要尝尝？”

沈鸥怔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这里……原先的老板娘，你认识吗？”

年轻的老板笑了，“啊，原来还是老顾客。你说的是我姐吧？她去年跟我姐夫移民到加拿大去了，前几个月刚生完第三胎，最大的已经上学了，都挺好的！你们放心，师傅还是以前的师傅，菜还是以前的味道，连洗碗的阿姨我都没换人！”

记忆中那个老板娘还很年轻呢，那时候她和男朋友才刚刚打算结婚，二十出头，头发挽起来，做事手脚麻利。

怎么忽然的，她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最大的已经上学了？

沈鸥猛然意识到，一晃，都已经十几年过去了。

她和甄永皓认识得太久太久，从小的所有记忆，几乎都有他的参与。

沈鸥坐下来，甄永皓并没有看菜单，张口就叫了几个菜。

正是沈鸥想点的，也是她记忆里的菜。

沈鸥捂着脸，夸张地说道：“哇，好可怕，跟你认识的太久了，你什么都知道！”

甄永皓拿筷子敲她的头，“不好吗，你看看咱们多有默契，什么事都不用重新说，也不用重新了解。有什么办法呢！你们女人啊，太复杂了，一辈子太短，只够了解一个。”

沈鸥低着头，半天都没说话。

她的头发滑落下来，遮了半边脸，所以甄永皓并没有看到，她已经红了眼眶。

是啊，一辈子太短，或许，也只够她了解一个男人。

而项容铮是她生命里最难的一道难题，这一次也没有人帮她，她解不出来了。

时光如此匆匆，如果可以，她很想回到那么多年以前，看着年轻的老板娘给端过来一盆香喷喷的酸菜鱼，满心都是美味，毫无杂念，也不需要想任何复杂的问题。

一低头的瞬间，一个不提防，一滴眼泪就落了下来。

甄永皓愣了一下，抽了张餐巾纸，坐到她身边来，轻轻替她擦眼泪。

“别这样啊，你说这吃个饭而已，又没有人跟你抢，你看你都馋哭了，让人看见了笑话！”

沈鸥本来是一阵心酸的，结果听到甄永皓这一句话，直接笑出来，然后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捂着胸口直咳，“咳咳咳……”

甄永皓笑着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来喝口水。我告诉你，人这一辈子啊，就是要及时行乐，人生得意须尽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