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没有把握。
屋内,顿时静的可怕,唯有二儿子那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可辩。
正在琢磨着如何和原夫人开口,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苏姨娘,太太有请!”吉祥那尖酸刻薄的笑声在宁静中听起来格外刺耳。
苏映雪脸一沉,立刻冲到门口,低声喝道:“小点声!二少爷服了药刚睡下。”
吉祥不以为然,依旧笑的花枝乱颤:“那好,我就长话短说了。太太请苏姨娘立刻到佛堂去一趟!”
苏映雪心微微一紧。
闻心阁出了这么大的事,原夫人不可能不过问一下。
她想了想,便吩咐在门口守候的夏婆子:“你在这里照顾二少爷,我去去就来。”
夜深沉,月无踪,连星星都隐没在乌云之后。
吉祥提着漂亮的玻璃绣球灯,缓缓走在前面带路。
苏映雪抬头望去,长街漫漫,红墙巍峨,只欲压人而下,胸口感到莫名的一阵沉闷。
高高隆起的屋脊,层层叠叠,宛若大海翻起的巨浪,似乎下一刻就会奔涌而来,将这偌大的院落给硬生生淹没。
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在心底蔓延。
南辰逸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跨过高高的门槛,却见佛堂偏厅的灯却亮着。
吉祥撩开半旧的湘妃帘,只见原夫人和李、林二姨娘都在。
苏映雪心一紧,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只要有原夫人在的地方,都会隐隐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或许,是因为她常年住在佛堂,衣裳被香熏染的缘故。
“说,你是怎么看的二少爷?“原夫人眼帘低垂,并不看她一眼,手里依旧捻着那泛亮的数珠,”好好的爷,如今破了相,你该当何罪?“
她的声音并不高,却字字如冰,冷的骇人。
苏映雪一惊,立刻跪倒在地:“映雪有罪。在林姐姐打二少爷时,映雪应该挺身而出,宁自己破了相,也不应该让少爷有任何闪失!”
听着那冷漠的声音,她清楚地知道,因假印章一事,原夫人对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猜忌。
林玉柔柳眉一挑,一脸轻蔑地冷笑道:“苏妹妹不必挑拨离间,我自卫误伤二少爷一时,早已向太太请罪。不过,你在二少爷面前信口雌黄,搬弄是非,诬蔑大少爷一事,又该如何解释?”
李姨娘翻了个白眼,一脸鄙夷,却没有说话。
她们闹的越凶,她就越是开心。一听二儿子破了相,她兴奋的差点直接在芭蕉院放上两挂鞭炮。
“这话绝非是我说的。”苏映雪看着原夫人,一脸郑重地说,“后宅人多嘴杂,凭什么断定一定是我说的?我照顾二少爷不过仅仅几日的事,难道他过去知道的一切都是我告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