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一愣。
显然,她没料到会选自己。
南辰逸却立刻明白了苏映雪的意图。
如月表面是原夫人的人,但实际上却暗投李姨娘。有这个把柄,就足以掌控她了。
“好啊!”如月很快便恢复了神色,笑容极为甜美,宛若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满月,“我来提着团子吧!”
虽然不想离开苏映雪,但一看她腕间还包扎着厚厚的纱布,南辰逸便默不作声。
如月接过篮子,极为乖巧地跟在苏映雪身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黑暗宛若恶魔般滚滚袭来,可悬挂在树梢上的那轮明月却明亮的很,清冷的月华柔柔的洒了一地,宛若流动的水银。
苏映雪踏着洁净的青石小径,和如月信步走在如水的月光里。
虽是酷夏,但风里已经有了些许凉意。
看来,炎炎夏日即将即束,清凉的秋日已经不远了。
“你是家生子?”苏映雪漫不经心地问。
如月嫣然一笑,清澈的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悲伤:“不是的。小时候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也只剩下我还值几两银子。后来就被卖到了南家,在太太院里干点粗活。再后来太太便把我给了姨娘,剩下的事情您也都知道了。”
“哦。”苏映雪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问,“那你和李姨娘什么时候认识的?”
一听这话,如月脸色陡然一变,身体也微微一颤。
南辰逸原本乖乖地趴在篮子里,可这一颤,差点将它直接从篮子中摔出来。
一脸怒意地抬眼看去,只见如月神色有些慌乱,尴尬地笑着:“那个,刚来不久就认识了。我是奴才,自然得认得府里的主子们。”
苏映雪冷笑一声,清脆的声音如银铃般在夜色中回荡着:“仅仅如此,你便替李姨娘送信?”
话己至此,如月也无从辩驳。
自从她将那纸条传给苏映雪时开始,她的身份就已经彻底暴露。
“我不过是同情她罢了。”她目光飘忽不定,笑容也极为勉强。
苏映雪转脸向她看去,冰凉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从那慌乱的面容掠过。
“你觉得,如果这事让太太知道,她会相信这话吗?”她淡淡一笑,声音里不夹杂着任何感情。
一听这话,笑容立刻僵在如月脸上,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骇人的寒意从脚底涌起,迅速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冷的痛彻心扉。
原夫人的阴毒,她也是最近刚发现。如果早知道,打死她也不敢替李姨娘传信。为了区区几两银子,竟然将自己置身于险境,想想实在不值得!
一想起原夫人那张宛若贞节牌坊般冰冷的脸庞,她就浑身发抖,娇小的身体也摇摇欲坠,几乎晕倒在地。
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看着那惶恐的神情,苏映雪伸手将竹篮接了过来,生怕她把南辰逸给摔着。
南辰逸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只要在她身边,心里就莫名的安宁。
它也明白了,她为何要将如月带上。
如月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姨娘,在南家数您心肠最好了。求求您发发慈悲,切莫将此事告诉太太。否则,我真的就死定了!我说,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