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了解,它还不了解那个糟老头子?
显然,这老太医生怕有人偷学他赖以生存的绝世医术。
即便桃李满天下,可他压箱底的绝技从未曾传授于任何人。否则,喂饱了徒弟,师傅不饿死才怪,他可从来都不是个大度之人。
苏映雪又岂会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笑道:“来南家之前,跟着村里的兽医学过给动物看病。当然,也只是学了一点点。”
听了这话,张太医额头上的皱纹顿时裂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个不成体统的兽医,即便看了自己的针法,估计也看不懂什么。
苏映雪记挂着王妈的事,眼睛一转,立刻笑道:“二少爷现在情绪非常激动,不知太医可有办法能让他平静一点?”
张太医微微叹了口气,一脸同情地看向二儿子:“也罢,我就给再开点镇静的药吧。只不过这里没有纸笔,要不等我回屋再写方子。”
好歹也是故人之子,他总不至于袖手旁观。
“我屋里有纸笔。“苏映雪连忙笑道,“这里离老太医的屋子尚远,不如去我那里,正好喝杯茶解解渴。”
张太医压根不想喝什么茶,不过对她包扎的技巧颇为感兴趣。纵然是在太医院供职多年,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技术似乎比这姨娘略逊一筹。
“也好。”他微微点头。
存菊院。
苏映雪等一进门,众丫头婆子便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二少爷?”王妈见了,立刻沉下了脸,“苏姨娘,您怎么把他带来了?万一有什么差池,我们可承担不起!”
若不是满院都是眼线,她真想立刻拽住苏映雪的耳朵,好好教训一番。
这,分明是作死的节奏啊!
就算有九条命,也根本不够这苏姨娘一个劲的作啊!
夏婆子干巴巴地笑了几声,脸色有些不大自然。
她冲一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会意,立刻从后门溜走,飞也似的跑去向佛堂告密去了。
苏映雪也不介意,反正这事早晚也会传到原夫人手中:“二少爷是从闻心阁跑出来的,刚才差点落水。王妈,快点备下纸笔,让张太医给少爷开药方。”
“张太医来了?”王妈一听,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张太医拄着拐杖,缓缓从后面走来。
酷热的阳光洒在他身上,那满头白发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一缕微风拂过,雪白的头发和胡须随风飞舞,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你……”王妈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那浑浊的眸子似乎下一秒就会从眼眶中脱落,“你是……”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苏映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虽把张太医给诓了来,可却未曾说过替王妈看病一事。万一到时候被拒,王妈岂不伤心?
张太医也被王妈那激动的情绪给吓着了,他一脸茫然地盯着眼前这个垂垂老矣的女人,不禁一头雾水。
难道,是自己太过英俊,这才使眼前这位老妪如此失态?
众人看着王妈的神情,也不禁掩口而笑。
都以为,这个守寡多年的老婆子那颗不安分的心开始萌动发芽了。
“你……你不认得我了?”王妈浑浊的眼底溢出冰冷的泪水,浑身如箩筛般剧烈地颤抖着。
一听这话,张太医惊愕地竖起两条雪白的眉毛,一脸诧异地向眼前这个又老又丑的婆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