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品秩比高平王妃要高,高平王妃可以仗着生母的便宜训斥她,但若是伤了她,却又是另一种说法了,只要道义上不吃亏,武信和淮海王就有本事让高平王妃剥一层皮下来,要是再加上宁王府,高平王妃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那杯子没砸到自己身上,武慧儿还是蛮遗憾的。到嘴的借口居然就这么飞了,韦朝若真是个祸害,害人不浅。
高平王妃也是气急了,正在庆幸被韦朝若拦住了,听到裴絮如此问,冷笑一声道:“裴五郎君读圣人之书,该行君子之事才是,怎能如此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要谋杀郡主了?”
要是没有韦朝若拦着,那就不是信口雌黄了,武慧儿抬头恨恨瞪了韦朝若一眼。
裴絮淡淡笑了笑:“谋杀而未遂,若非兰若兄拦住,郡主必然重伤,只是高平王妃有谋杀之心却是真的?兰若兄以为如何?”
韦朝若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姑母行事确实莽撞了,却并非有心,若是伤了郡主,也是误伤罢了。既然郡主不曾受伤,裴五郎君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裴絮仍旧只是淡淡笑着:“兰若兄既然如此说,此地又无外人可作证明,我与郡主即便说出去也无人信。那便不说了吧。不过高平王妃让慧娴郡主给诸位下跪,这个是否合乎规矩,我倒是不太懂,兰若兄觉得呢?”
从来都是先君臣后父子。高平王妃虽然是武慧儿生母,但论君臣,武慧儿品秩是比高平王妃要高的。高平王妃此举是否僭越,裴絮确实也不是很清楚,不止裴絮,就是礼部也不是很清楚,大靖从立朝之初到如今,礼制依旧颇多混乱之处。
韦朝若也不想武慧儿跪着,毕竟让她跪的是姑母,但招她恨的却是他们姐弟几个。
听裴絮此言,韦朝若也模棱两可道:“姑母能不能叫郡主下跪,我也不清楚,但让郡主连我们一起跪了,那肯定是不合适的。姑母,还是让郡主起来吧。”
高平王妃只是看武慧儿不顺眼就想发作,但今日叫她来的目的也不只是要发作她,武慧儿跟她其实没有太大仇怨,只是看她不顺眼还是因为武信而迁怒。
侍从过来换了茶盏,又给她新添了茶水。高平王妃慢悠悠喝了两口才淡淡瞟了武慧儿一眼道:“既然是你兰若表兄为你求情,那你就起来吧。”
叫跪就跪,叫起就起,真是太没面子了。不过武慧儿也不是要面子的人,高平王妃叫她起来,她毫不犹豫就起来了。
高平王妃冷冷瞥着她,仍是一脸欠了她百万贯钱财的表情,斥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谢过你表兄。”
高平王妃真是无时无刻不作死,无时无刻不费劲心思给韦朝若拉仇恨。
武慧儿走到韦朝若面前,低眉顺眼地行了个礼道:“多谢。”